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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近上網的典藏今藝術這一篇翻譯稿子,覺得還滿有趣,不過小弟不是視覺藝術背景,先前還被糾正過好幾次。但是仍然勇往直前。

我比較關心的是上篇的中間一段,以及下篇的最後。談什麼?談藝術家的市場價值與市場。

藝術家需要的是名氣,但是名氣非常抽象,媒體與評論人吹捧是一種方式,但是現在的藝術市場,是一個可以把名氣量化的地方,所以中間幾段,你看得到一些總體數字,當然最後在中國、華人藝術家,乃至於作者提到的其他國外藝術家,包括他一再提其的沃荷,應該都有個價碼。

這正是市場化最庸俗低級的地方。感動人的畫作,每個都有價碼、高不可攀的藝術家,每個人都有價碼。但是,遊戲已經這麼玩了,還是要玩下去。不知道張曉剛一年接受中國大陸官方多少補助,如果他的畫作都成千上萬的話,台灣也有不少藝術家或團體接受補助,他跟張曉剛身價又差多少?補助跟市場競爭力成反比嗎?似乎因果想起來又怪怪的。

另外有價碼,就會有排名,我想作者文章後半提出了排行榜,中間,他也提到關於市場透明度的問題,藝術市場還是有相當的不透明度,或者是因為經濟利益(比如會被抽稅),或者是因為神秘化,才能更提高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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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股熱談 
 
‧典藏今藝術 2008/03/19 
 中國藝術市場於近年之發展,一如蔡國強完美的爆破藝術,轟動演出──完全無視於天候之惡劣、技術的難題,連小鼻子、小眼睛的藝評對著看得眼花瞭亂的觀眾苦口婆心、諄諄告誡... 
 
 
【文/喬.希爾(Joe Martin Hill);翻譯/宋偉航;圖/本刊資料室】

中國藝術市場於近年之發展,一如蔡國強完美的爆破藝術,轟動演出──完全無視於天候之惡劣、技術的難題,連小鼻子、小眼睛的藝評對著看得眼花瞭亂的觀眾苦口婆心、諄諄告誡,也動搖不了半分。岳敏君的無數分身,也隨中國當代藝術逐月屢創新高,笑得嘴愈咧愈寬。幾十名張曉剛大家族裡盤桓不去的無名氏,像花蝴蝶般到處飛,以特別來賓的身份逐宴而居。

 
中國當代:從香港走入紐約

這一塊市場擴張之快,以蘇富比在香港的中國當代藝術拍賣,和紐約的亞太(且也以中國為主)當代藝術品拍賣,表現得最為昭著。蘇富比2004年10月在香港首度舉行中國當代藝術拍賣,此後至一年後的第三度拍賣,成交總額躍增三倍,從295.0712萬美元上揚到901.9398萬美元,比前一年秋拍上漲了88%。蘇富比於香港的成交總額持續大幅上揚,2007年10月7日的最近一次秋拍,總額高達巨量之3,424.0517萬美元,為2005年同期的三倍。繼2006年4月的香港春拍之後,一年兩次的盛會再細分成兩場,一場以高價但跟風較小的現代藝術為主,另一場以當代藝術為主。為了和2005年作持平比較,當年現代藝術拍賣放在現在不覺得有多高的金額:831.4034萬美元,在這裡就要加進去才對。這時,中國當代藝術就從2004年10月尚處未開發時期的295萬美元,大幅成長,締造出迄今數十年藝術市場前所未見的蓬勃躍進,三年後,同類成交的總額,還成長為4,255.4551萬美元──增加了14倍。

然而,香港的現況若證明這一塊公開市場已從嬰兒長成為大人,那麼,紐約的成交狀況,代表的就是新人的亮相派對。蘇富比先於2005年在紐約新設中國當代藝術部門,後於2006年3月31日舉行首度亞太當代藝術拍賣──等於是在西方藝術市場的重要據點,為引進亞洲藝術立下了里程碑。成交總額達1,322.8960萬美元,比香港前一年的秋拍要多,對於緊接著一禮拜後要在東方大港舉行的春拍,無疑是一大激勵。紐約拍賣的245件作品,賣出了89.1%,作品的平均成交價是6.0132萬美元。紐約的這一次首拍雖然耗了十年來推動,但遲至2006年才剛舉行;紐約這一次的拍賣,和香港一樣,都是未來發展的重要基準點。2007年9月30日,紐約的成交總額達3,844.6975萬美元,275件作品裡賣出81.8%,平均成交價攀升到17.0875萬美元,較諸2006年3月,上升了184%。此次9月秋拍的成交總額,較諸2006年3月紐約的春拍,上漲了百分之191%。

由市場決定受矚目的作品

「充份揭露」在藝術市場,跟米開朗基羅的素描一樣,都是珍品,有其優點,只要不變成狗咬呂洞賓就好。或許就是這緣故,藝界身負多重角色的人一講起藝術市場,無不套用他們講起「全球化」或是「後現代」這一類概念的那同一套含糊、油滑的招數──現下的歷史變化無人不受影響,只是其間的動勢太複雜,沒辦法作簡單明瞭、定於一尊的說明。連瞧不起市場的藝術史教授,只偶爾為展覽目錄提筆撰文,也避不開市場動勢的影響,免不了要在這市場的動勢裡面扮演小之又小的角色。這絕對是想避也避不了的,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年頭,決定當代藝術何者值得矚目,是由市場本身在領軍的。人人都想在市場的蘋果派裡分到一塊,但又不想打翻往餅舖裡送的蘋果推車。只是,在討論到「市場」時,我老覺得這「市場」像是房間裡的寵物象,參與討論的每一個人和這一頭大象,都有見不得人的關係,最好藏著別讓人知道──除非講話的人的職業,明白就寫著是藝廊業者、拍賣業者,或是收藏家的代表。至於我自己跑的是什麼龍套呢?我的公司2005年開始,就為蘇富比的中國當代藝術部門做過一些顧問諮詢的案子。而眼見亞洲當代藝術在全球當代藝術市場裡面打下了更穩固的據點,對此自然是既快慰、又讚歎。

亞洲當代藝術市場的四大特性
 
我在2006年春天的蘇富比《Preview》雜誌上面,曾經撰文指出,亞洲當代藝術市場因有四大特性,以致有別於歐美的當代藝術市場;當時我寫道,「由此四者,可見此一市場的前景樂觀可期。」這四大特性,在我看來簡單明瞭,一如蘇富比於紐約舉行的首場亞太當代藝術拍賣,一定會衝破原先審慎、矜持的預估一般。這四大特性及其含意,略述如後:

(1)「少數幾位名人攘奪了絕大部分的鋒頭,尤以中國當代藝術為然……其他諸多重要藝術家……尚待藝術史或市場給予他們應得的表彰和垂青。……目前之功成名就,尚屬寥寥數人專屬,但於未來,可見將會由愈來愈多的藝術家分享。」

(2)「現今藝術史雖然已經開始糾正過往的偏見,比較能夠確實反映現代和當代藝術實作有其地域多樣性,唯拍賣市場還須努力,才能趕上腳步。」我還舉了幾名藝術家,指他們「有卓越的貢獻,不只在地區的藝術實作,也在更廣的藝術史面,」也說「這些藝術家的創作價值,理當獲得表彰,重作評價,但卻遲遲未見。」

(3)一放進更大的當代市場裡面檢視,「明確展現當代形式的藝術家,其風格與尚於傳統血脈之中挖寶但當代特性未減的藝術家,有所分歧」,就看得出來是導致其定值過低的一大盲點。我這說的便是當代的水墨畫,「對水墨畫有興趣的策展人和收藏家,迄至目前為止,都還集中在亞洲地區;不過,這樣的情況勢必即將有變。」

(4)「最後,」我寫道,「日、韓大師未獲持平鑑賞,當代水墨畫在這一區也未獲持平鑑賞,這樣的情況,就算套在那些在拍賣會上大放異彩的中國藝術家身上,一樣成立:這些中國藝術家以同一比較基準來看,比起歐美同儕,依然算是定值過低。這可能是新興的亞洲市場最重要的一大特點。」

不過,區區18個月後,修正顯然已經應運而生。我寫的第一點,已經證明為真;除了那幾位品牌已經很響的名家之外,另有許多藝術家在公開市場也已經打下了扎實的價格基礎。不過,這情況和承認二者等價的關係比較小,而和整體市場行情上漲的關係比較大。售價(這是公開的紀錄,因此是相當客觀的數據)和價值(這依我的理解,在有些人的看法是純屬主觀)的差距依然很大。北京的大收藏家管藝在最近一次的蘇富比拍賣前,在香港接受訪問時曾說,「不是好的藝術品就一定貴,也不是貴的藝術品就一定好。」我自己現在則對未來是否真有「愈來愈多的藝術家」可以分享「目前尚屬寥寥數人專屬的功成名就」,不敢盡信──因為,換算成金額來看,「成功」的基準點在過去18個月裡,已經往上翻了多達十倍。

至於我先前寫的第二點,我現在的感覺就比較複雜了。去年嶄露頭角的藝術家,如今「地位」和「價值」真的已經水漲船高,而且,現今還輕易就看得到許多藝術家紛紛冒出頭來──但這也要市場的增值和藝術史的認可真的有必然的關連。雖然我還是相信歷史評價的恆久價值,在於禁得起歷史記載長久的淬煉,但是,目前大面市場歡欣鼓舞的氣氛是要看作過眼雲煙,抑或是一場典範轉移──贏家市場正在寫它自己的藝術史,而且寫得愈來愈有說服力──則尚未完全明朗。這問題不在泡沫或崩盤,市場到後來一定會作修正。這問題,毋寧應該說是那些不算貴、但也因此算是「價值低估」的作品,一旦號令衝刺會發揮何等排山倒海的威力的問題。傳統類型的收藏家買得或許是「歷史」吧;但今天有眼光的市場投資客,抱著大筆流動現金買的則是品牌,還有品牌的形象──同時心中暗忖要以這品牌為商品,轉換獲利。這狀況在以前一直就是如此,而我看呢,目前尤甚。

 
至於第三點,我就覺得沒有必要作修訂了:我還是覺得水墨畫不論是在市場還是在策展圈子裡,都一定會掙得更多的認同。而別的傳統創作,只要還有創新的發展,這一點一樣可以引申沿用。不論市場和藝術史評價有沒有關連,有幾百年歷史的傳統若到今天依然生龍活虎,那就沒有理由會下沉到湮沒無聞而非上揚到更受重視。

最後一點,同時也是我18個月前指出之新興亞洲當代市場「最重要的一大特點」,就需要作最多的修正;這方面的數據點有那麼劇烈的變動,以致去年的分析,於今皆成老古董的歷史陳跡。我在我說的那些「比起歐美同儕依然算是定值過低的」諸多藝術家,加進了「就算在拍賣會上大放異彩的中國藝術家」。而這大放之異彩,於今更是壯觀,而且,也有幾則事例證明雙方的差距已然完全彌合。

另一市場的「中國現象」

在作進一步申論之前,幾個落在中國當代藝術之外的參考點,尚須一提。首先,另一市場裡也有「中國現象」。「埃雪富時新華25基金」(iShares: FTSE/Xinhua 25),這一支追踪中國股指數的基金(紐約證券交易所股票代號:FXT),2006年3月31日的收盤價為74.28美元,而蘇富比在紐約首度舉行亞太當代藝術拍賣,就在這同一天。至於2007年10月5日,最近一次香港秋拍前一天的禮拜五,FXI收盤在191. 61美元。因此,這一支中國指數同樣在這18個月內上漲了約158%──未若蘇富比紐約亞太當代藝術拍賣的總額可觀,但以股票指數言,怎麼看都是很顯著的漲幅。不止FXI股票以蘇富比拍賣平均價的一小部分就可以買到,而且流動性極強;雖然成交量(交易的股份數量)每天有別,但是,2006年3月31日的成交量是267,100,2007年10月5日則是5,824,300──增加了20倍。這裡的重點,不在於把中國當代藝術當投資,拿來和股票指數基金比較,二者各有其利益,也有其風險。這裡要說的是,同一期的這18個月內,股市指數飆漲加上畫作成交量暴增,顯示在這期間熱門的不僅只是中國當代藝術而已。凡是和中國沾得上邊的──尤其是和中國大陸沾得上邊的,只要不是最近屢登頭條的瑕疵消費品就好──幾乎全都很「火」。

驚人的增值幅度

現在再回頭談「藝術」。2004年11月9日晚上,我就正在蘇富比的夜拍現場,那時羅斯科(Mark Rothko)1954年的漂亮大畫《No.6(Yellow, White, Blue over Yellow on Gray)》,以1,736.8萬美元賣出(內含蘇富比佣金),遠遠超過預估的900至1,200萬美元。這樣的金額,看來應該是要咋舌才對;賣主當然很是高興(賣主是慕欽(Robert Mnuchin),由高盛(Goldman Sachs)高層退下來轉任藝術經理人)。這一幅作品上一次在蘇富比公開拍賣,是1987年5月,售價是92.4萬美元,由此可知這17年的年報酬率是眾所豔羨的18.2%──若真要把這樣一件空靈脫俗的畫作用粗俗的金錢價值來玷污的話。那一晚的拍賣成交總額,達9,350萬美元,創下15年來的新高。先前的拍賣紀錄,是1989年11月創下的──時間正好在藝術市場出現世人難忘的倒栽蔥,直墜而下久久無法翻身的前夕。

 
當然,2004年11月羅斯科的買主一樣可以好好高興一下:由於買得起的人愈來愈多,羅斯科的重要作品一幅現在就算賣1,740萬美元,還根本像是撿到了便宜!大衛和佩姬.洛克斐勒(David and Peggy Rockefeller)夫婦收藏的羅斯科1950年略小一點的《白色中心(在紅色上的黃色、粉紅和紫色)》(White Center(Yellow, Pink and Lavender on Rose)),在2007年5月的蘇富比拍賣,以7,284萬美元落槌。這一幅畫是洛克斐勒家族於1960年向席德尼簡尼斯藝廊(Sidney Janis Gallery)購入的,此後便一直在該家族手中。雖然《白色中心》絕對是兩幅作品裡面比較重要也比較好的,但兩幅畫的售價,依然可以拿來約略大概算一下羅斯科的重要作品從2004到2007年增值的幅度:約319%。

全球當代藝術市場普遍旺盛

5月15日蘇富比的拍賣所得,高達2億5,490萬美元的巨量,較諸2004年11月破紀錄的成交額,增加達172.6%──雖然其間有很多紀錄都已經破過了。我記不清楚5月15日的成交金額是否創下新的紀錄,但從數字一直往上飆的情況來看,作記錄就顯得沒有多少意義了。第二天晚上,佳士得緊跟著舉行拍賣會,一別苗頭,賣出74件作品,金額高達3億8,470萬美元。那一場拍賣會最搶眼的作品,是沃荷(Andy Warhol)1963年的《綠色車禍──火燒車》一號(Green Car Crash—Burning Car I),90x80英吋的經典之作,以7,172萬美元賣出,預估價是2,500萬至3,500萬美元。那一場拍賣會也拍出了沃荷1962年的《檸檬黃夢露》(Lemon Marilyn),20x16英吋的帆布畫作,以2,804萬美元賣出(預估價未公布)。等到了5月16日晚上落幕,拍賣會上出手的十幅沃荷作品,已經進帳高達嚇死人的13,670.4萬美元,羅斯科1961年的兩幅精緻作品,進帳436萬美元,一幅德庫寧(Williem de Kooning)賣出1,910萬美元,一幅瓊斯(Jasper Johns)賣出1,740萬美元……總共有26位藝術家的作品,創下新的拍賣紀錄,有65件作品的售價超過100萬美元,74%的售價都高出高預估價……事情就這樣。

這倒不是在拿羅斯科、德庫寧、沃荷或是瓊斯作品售出的天價,來和中國當代畫家的售價作比較,中國當代畫家的售價雖然已經狂飆,但還是比較低。這樣的比較,以藝術史的角度來看,在我只覺得荒謬之至;這比較我稍後會再回來略談一下。反之,這裡東一串000、西一串000,為的是要指出現今旺的不僅只是中國當代藝術,現代和當代藝術市場,有很大部分全都跟著很旺。前幾百年裡,當代藝術從來未曾在同一時間,吸引到這麼多人注意,而且,還是在錢潮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時候。「這年頭不值錢的東西就只剩錢」先前我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同儕,就跟我說過這一句話。

總之,迷「中國東西」的人變多,對當代藝術的興趣變廣,市場的錢坑像是無底洞,價值低估的新興風險性資產大爆炸隨之冒出投機客──這些加總起來,就創造出絕對完全的環境,供中國當代藝術發展。而中國當代藝術由此會再往哪裡去,每個人都像掐指神算,只是,有的人算得準,有的人算不準──其他人則是用推論的吧。不過,過去這三年我們目擊的發展速度,無疑是無法持續下去的。沒有哪一資產類別可以用每六個月擴張30%以上的速度發展下去,漫無止境。這樣的動能──到目前為止跑得還真是快──終究有耗盡的一天。這不是說價格一定會往下跌,或不再往上爬;只不過,價格終有一天是沒辦法跟最近一樣攀升得這麼快。只是在飆得暈頭轉向的市場裡,只要一有平盤的走勢,在有些人,可能就覺得像是天塌下來了。


 
未知的歷史定位,無法比較的價格

所以,若是羅斯科或沃荷的一幅作品都可以賣到7,200萬美元,另外還有很多畫家也都可以輕易就賣到500萬美元或1,000萬美元以上,那麼,有誰看到張曉剛或是岳敏君的作品標價為幾百萬美元之後,就該瞠目結舌的呢?若分開來個別看,當然不必。只不過,拿沃荷去和岳敏君或是王廣義──舉例罷了──作比較之所以禁不起推敲,不僅在於沃荷是沃荷,而別人都不是沃荷;光這樣子看,幫助不大。這樣子作比較很笨,是因為蘋果和橘子雖然是在同一區域市場用同一類貨幣在作買賣,但用二者的相對訂價來判斷蘋果或是橘子的本然質素,未必特別有用。沃荷在1960年代以降的藝術發展太過重要,影響也太長久──而且遍及全球,王廣義的作品即為明證(艾未未的創作手法也是)──20世紀少有藝術家可以與之相提並論者,尤以20世紀後半葉為然。沃荷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大家在後世藝術家的造型策略和創作手法上面,一直都看得到沃荷的遺緒,而且是遍及全球。而這一點,是否就可以證明7,200萬美元的標價合理呢?我不知道。不過,管你喜不喜歡他,沃荷的作品和生平,確實是後世發展的基石,而且,現今看起來,這一層關係還要更切近。沃荷自己就說過,「我喜歡把鈔票掛在牆上。你若要花20萬買畫,那我看你還不如把這些鈔票捆好直接掛在牆上就好。這樣,有人到你家去,最先看到的就是牆上的鈔票。」

沃荷於1987年過世,得年58。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超級巨星──大部分都生於1950年代末至1960年代初──看來都還有好幾年餘裕可以追趕,再讓我們拿他們的作品去和沃荷終身的創作作評比。不過,我們也該記得,沃荷的市場本身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早期也是很低迷的。所以,或許還要過個20年,我們才有辦法真的來比較個別的中國當代藝術家在市場上該有的地位,及其於國際藝壇引發的迴響和有何重要的影響──也就是:他們於同輩和後世有多大的衝擊。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說拿羅斯科、沃荷或瓊斯來比較價位會顯得似是而非:這連說拿中國蘋果和西方橘子在比也不算,這簡直就是拿不同世代摘下來的果子在比,產出國是哪裡就根本別提了。荷於1987年過世,得年58。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超級巨星──大部分都生於1950年代末至1960年代初──看來都還有好幾年餘裕可以追趕,再讓我們拿他們的作品去和沃荷終身的創作作評比。不過,我們也該記得,沃荷的市場本身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早期也是很低迷的。所以,或許還要過個20年,我們才有辦法真的來比較個別的中國當代藝術家在市場上該有的地位,及其於國際藝壇引發的迴響和有何重要的影響──也就是:他們於同輩和後世有多大的衝擊。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說拿羅斯科、沃荷或瓊斯來比較價位會顯得似是而非:這連說拿中國蘋果和西方橘子在比也不算,這簡直就是拿不同世代摘下來的果子在比,產出國是哪裡就根本別提了。

生於1950年之後的藝術家比較

不過,一旦把焦點調整到比較可以作比對的事情上,結果還真的頗有可觀。在此不妨改看一看世代相近的藝術家──像是把全世界生於1950年後的藝術家拿出來比的──而且作品經大型拍賣公司落槌價達七位數者來作比較吧──這所謂的大型拍賣公司,就姑且以倫敦和紐約的佳士得、蘇富比為準吧。這樣劃出來的範圍,無疑是可以貼上「全球當代藝術」的標籤;而且,這範圍裡面,就有蔡國強(生於1957年)、岳敏君(生於1962年)、和張曉剛(生於1958年)等人的作品,在拍賣會上售價超過百萬美元。

在此,我可能會掛一漏萬,而且,到了下禮拜名單可能就又不一樣了。不過,在我寫這一篇文章的時候,我數得出來的這一類藝術家,連中國藝術家在內,約莫只有30位──相較於現今動輒要從荷包裡掏出來的天文數字,是少得很奇怪。這「百萬俱樂部」的會員有巴斯奇亞(Jean-Michel Basquiat, 1960~1988)、哈林(Keith Haring, 1958~1990)、孔斯(Jeff Koons, 1955)、村上隆(Takashi Murakami, 1963)、赫斯特(Damien Hirst, 1965)──全都算是沃荷的嫡傳或是門人,只是層面不一──外加美國人稱「不良少女」的畫家優絲卡瓦潔(Lisa Yuskavage, 1963)和她的英國同輩薩維爾(Jenny Saville, 1970)、希絲莉.布朗(Cecily Brown, 1969),這幾位算是俱樂部裡最年輕的。德國攝影家安德瑞斯.高斯基(Andreas Gursky, 1955)也有此架勢;他在美國著名的同儕雪曼(Cindy Sherman, 1954)亦然。比利時畫家圖伊曼(Luc Tuymans, 1957)和生於南非的瑪琳.杜瑪絲(Marlene Dumas, 1953)、蘇格蘭的多依格(Peter Doig, 1959),也都躋身其間。

至於中國這一邊,我寫這篇文章時,有九位生於1950年後的藝術家躋身這一「百萬俱樂部」──這幾人是蔡國強(1957)、陳丹青(1953)、方力鈞(1963)、冷軍(1963)、劉野(1964)、嚴培明(1960)、岳敏君(1962)、曾梵志(1964)、張曉剛(1957)。另外還有幾位,不出幾個禮拜或幾個月,也應該可以跟他們平起平坐。但這裡最特出的一點,還是這俱樂部那麼快就從歐美獨擅勝場變成有近1/3都是中國人了。至於這市場比較晚才打進來的人裡面,有幾顆最亮的新星,已經數度締造耀眼的成績:我在寫這一篇文章時,張曉剛已經有20件作品於2006和2007年售價衝破百萬,岳敏君有十件(全都在2007年),劉野有五件(全在2007年),曾梵志有六件(一樣全都是在2007年)。我相信再過幾個禮拜這數字會再攀升,「百萬俱樂部」的會員很可能會再多好幾人,不管是不是中國人。

依這樣的數據,我看有三種可能的解釋。第一,我們應該可以說,現在有一些非中國籍的藝術家,其作品相較於中國的同輩,售價算是打了折扣;這就使得中國當代藝術家於枱面上的價格,變成了國際同儕團體比較分析的基準點,也由此可以推論,應該還有「別的」同級甚或略勝一籌的藝術家的「價值」,未獲認同。另一方面,我們可能也可以說,中國當代藝術最閃亮的明星(或者至少有幾位),目前的價值是高估的,這就又使得當代國際藝術家於枱面上的價格,成為同世代同儕團體裡的基準點了。最後,可能有人要說,如今,國際上生於1950年後最重要的藝術家裡,有整整1/3都是中國人──雖然不過幾年前,根本沒人想得到會有這狀況;而這樣一看,就等於是把市場價值當成「重要意義」的替代詞,而「百萬俱樂部」的人口統計資料,也就只剩表面價值了。上述這些說法或許各有千秋,有的切中真實面的部分遠大於其他;只是,這些說法無一算得上充分。

由於市場上琳瑯滿目的各色飛靶還在繼續演進,讀者可以自行就數據資料來選擇自認為可信的解釋──若真還有可信的解釋的話。從今而後的發展,任誰都可以作解讀。只是,現在最清楚可見的僅只是:我們現在的處境,18個月後絕對不會一樣──這一點,有些人的解釋可能就比較好了。(本文譯自〈Taking Stock〉,《Yishu》,2007.12,頁4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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