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有個醫師投書,談台灣需要科技部。今天又有科學月刊總編輯投書,意見完全相反。

對科技部到底要不要設立?這個不是小弟關心的。事實上就最近行政院的規劃,也沒有科技部,仍是維持國科會。但是,從這個對科技部的辯論,顯出一個問題,科技政策討論的內容。
就這兩位科學人而言,各自提出自己的論點,比如林基興提出「誰」才是科技部的主幹?科學人未必是好的科學行政人。這個觀念就滿值得去思考。

反過頭回來看,文化部呢?文化部在這一波行政院組織改造,要從文建會+新聞局合併。我上網搜一下文化部的討論與資料,真的很少。
最近新聞反而是4/21翁金珠委員談到,文化部的組織法草案要過了,那,文化部下屬什麼業務?有哪些功能。

具體如林總編輯以及陳醫師的辯論,在過去有出現過嗎?--諸如我們需不需要文化部。

文化部在行政單位討論,不是第一年,也不是第三年、第五年。民間對於這樣的意見,幾乎很少聽到,大多都是抽象的什麼美學論述、期望政府作這個做那個。民眾自己的主張呢?

以及資料呢?關於文化部怎麼規劃、思維?理論依據?是要搞英國DCMS?或法國文化部(這兩個國家對文化部的定位有所差異)?還是不要有文化部?

下面是我搜尋到的一份文件「行政院組織法修正草案總說明」:
http://www.womenweb.org.tw/Uploads/%7B3065E987-7EFC-41C1-A129-0F3517F29DBC%7D_%E8%A1%8C%E6%94%BF%E9%99%A2%E7%B5%84%E7%B9%94%E6%B3%95%E8%8D%89%E6%A1%8898%E5%B9%B44%E6%9C%88.pdf

裡面有探討到文化部的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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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誰需要科技部?


2009-05-05 中國時報 【林基興】 


     日昨台大醫學院陳耀昌教授在時論廣場撰文提議「台灣需要科技部」,最近政府組織改造,相關議題已有不少人獻策,似乎人人有理。剛好著名精神分析學家弗洛依德的曾孫女珍麥克亞當,前些天來台演講,引起一陣旋風。筆者想起,弗洛依德曾對愛因斯坦吃醋:「你的相對論全世界只有十二人懂,而我的精神分析人人可插嘴。」

     人人可插嘴台灣的科技組織嗎?

     首先,「科技研究」和「科技行政」很不一樣,愛因斯坦的原子彈質能轉換科學研究很傑出,但他不適合領導建造原子彈;李國鼎沒拿過諾貝爾生醫獎,但他知道如何協調各部會和運用國內外科技智慧,以成功防治「國病」B型肝炎。中研院大致上是學術研究單位,可說不清楚行政院各部會如何完成科技實務,遑論科技行政所需歷練和「運籌帷幄」,因此,陳耀昌提議中研院院長擔任總統的科技最高顧問,即是迷思。

     其次,行政院科技顧問組身為行政院長科技幕僚,方便運用國內外產官學研人才,志在協調各部會署,並非像國科會般為「執行」單位。熟悉當年防治B型肝炎者,即知此事牽涉衛生署(法規等)、國科會(病理研究等)、經濟部(發展疫苗產業等)、國防部(協助官兵捐血以夠量研究等)、教育部、捐血中心、生技中心、熱心助我的外國肝炎和疫苗專家等,由行政院科技顧問組執行,遠比國科會或中研院有效太多矣。

     第三,「科技部」才能解決現行體制上決策階層「多頭馬車」、才能建立「法治」和脫離「人治」嗎?若是,美國為何沒有科技部?科技部將國家科技研究放在單一部會,實際上是弊多於利。例如,經費不易分配得宜;又如,交通部的科技研究最好是部內切身所需與密切搭配的,而非別部會「水土可能不服」的研究。許多國人想當然爾,以為我國有行政院科技顧問組、中研院、國科會,就是「多頭馬車」,其實是「各有所司」;當然,實際上,或因首長個性(擴權)等因素,現實上分工有時欠理想,但這是人的社會所難免,陳義過高並不切實際。

     第四,陳認為國科會的學術研究撥款業務,由中研院來接手,那就真的「利益衝突」矣!中研究自己要錢研究,怎可「球員兼裁判」?

     倒是陳說國科會處長由各大學教授借調,上任匆匆,任期有限,難以做高層次或長遠政策規畫,確是一針見血;這樣國科會如何決定國家科技政策?筆者想起,不久前參與教育部科學課綱規畫時,同仁均指出國立教育研究所缺專家與資源,沒有長期研究,如何決定從小學到大學的課綱?同理,我國科技政策需要長期研究。

     為何美國還特地立法在總統府設立「科技政策室」,其主任(總統科學顧問)協調各部會署科技政策?就是因協調者需超越部會位階才有效率。

     我國早在二十年前即有科技部會組織設計的研究,只是研究者往往只是學術人員(甚至缺乏科技專業訓練),缺乏實際的科技行政歷練,因此,所提報告並不妥當。如今研考會正在主導政府組織改造,但主事者有足夠科技專業和歷練嗎?(作者為科學月刊社理事長兼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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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7 中國時報

台灣需要科技部

陳耀昌

 
 近日新竹生醫園區的爭議,引起科技界高度關切。然而,既往矣,再去數過去政治角力、地盤爭奪,於事何補?我們應該去反省的是,是怎麼樣的一個決策與執行機制的不妥善,而造成這樣「七年一事無成」,全民皆輸的慘痛結果!如果沿循舊制,勢將再陷「利益爭奪」的覆轍。我們該亡羊補牢,以求創立新局。

 先檢討台灣科技重大政策執行缺失的本質。就以「新竹生醫園區」為例,執行者大多是「兼職」,而另有「本職」。因兼職而取得分配超豐富資源的權力,而且不太有具體的法律責任時,一定會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把大部分資源分配給自己的本職及自己的人馬,這是人性。如果上述權力取得的機制並非公開(所謂委託辦理)時,想當然,被排除在外的團隊,就會「聯合」起來杯葛,計畫執行因此受到阻力。在執行不順遂之下,往往執行團隊本身也易出現責任推諉或權益之爭。這時,決策上級眼看僵局難解,只好下決心做傷害控制,收回自理。忽又一日,政治環境丕變,朝野交替,於是豬羊變色,主客易位。就這樣惡性循環不已。

 感想一:職位權益與責任的不對等,就表示這個制度有問題。有問題的制度,面對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性,就造成今日生醫園區的殘局。我們不能怪人性,只能怪制度。所以應該由制度的改進做起。

 再檢討台灣重大科技政策的決策過程缺失的本質。台灣在這方面,一直是多頭馬車,有「行政院科技顧問室」、「總統府中央研究院」以及「行政院國科會」。而且,誰說了都算。

 在體制上,台灣科技政策的最高決策者,是「行政院科技顧問室」。既稱「顧問」,就表示有顧才問,少有行政責任。然而這些顧問卻擁有和責任非常不對等的最高決策權。也因為顧問們只是偶爾開一次會,並非專職從事政策思考與評估,所以台灣科技重大政策的形成總是很倉促,事前的評估常常很不足。

 「行政院科技顧問室」的制度是歷史沿革造成的。在蔣經國時代,「科技教父」李國鼎用了不少來自國外的專家,而以「行政院科技顧問」之名禮聘。後來台灣不再是強人時代,現在科技顧問也都是國人。到了李登輝時代,「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成為當代的科技教父,院士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科技出身的院士紛居要職,媒體就常出現中研院院長帶著國科會主委開記者會的畫面。

 在許多人的觀念中,「國科會」等同於「科技部」。然而目前的國科會,連各處處長都必須由各大學舉才借調,上任匆匆,任期有限,難以做高層次或長遠政策規劃。再加上體制上只是「委員會」,姿態一直很低。更令人擔心的是,少數決策者會置利益迴避原則於不顧,於是自己的領域專長就成了國家政策及重點發展方向,不太考慮台灣本身的優勢或弱點是否符合這樣的決策取向。這樣的決策,焉能不出現問題?

 感想二:「利益迴避」的基本道義原則,台灣許多公共事務決策者與執行者常常不把它當一回事。於是決策者思考方向偏頗,執行者各個瓜田李下,都不能令人心服口服。社會菁英不能做到「利益迴避」,台灣就不能稱為進步國家。

 我的看法是:台灣需要一個「科技部」,才能解決現行體制上決策階層「多頭馬車」以及執行階層幾乎無法迴避的「利害衝突(conflict of interest)」的問題。台灣需要一個「科技部」,台灣的科技決策及管理執行才能建立「法治」,脫離「人治」,才能做到行政倫理明確、權責相符、政策具延續性,才能免於目前學術團隊為爭奪資源而合縱連橫搞對立的惡性循環。做法其實並不複雜:

 一、國科會晉升為「科技部」,部長總攬全國科技,並負全責。

 二、「行政院科技顧問室」改名「科技部顧問室」,不再有決策權。

 三、中研院專責提升台灣學術研究水準,原屬於國科會的學術研究撥款(funding)業務,由中研院來接手。

 四、中研院院長同時擔任總統的科技最高顧問;與行政院科技部的互動,則遵循府院的溝通機制。(作者為台大醫學院教授/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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