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集中談論影視跟電影。
愛看電影的人,第一件事一定是跟你說他看電影的心得,我沒看過一開始先跟你談市場與角力關係的,這也難怪。
所以前一大大半,大家如果有看過,就仔細品嚐一下,如果只看過色戒,其他沒看過,那就算了。
我想分享這篇,反而是之後,跟前文無關的,突然從影展,轉到金馬那裡去罵老焦,作者立場很明確,很好,並且一路批判老焦排擠楊德昌、蔡明亮,認為自己才是侯孝賢的提拔人,並對自己投資的電影未入圍大加不滿,最後又虛偽的加入金馬執委會,成為穿的prada惡魔等的事蹟,我想應該交代的很清楚。

挺不挺老焦,我倒覺得還好。個人有自己的美學,台灣影展最大問題是,多少廠商會在這裡跟創作者成交?如果只是讓觀眾瘋電影,那我想錄影帶店就可以。
老焦如果可以讓金馬達到成交效益,排擠阿扁都可以,因為這會活化台灣電影界。再回過頭去看,排不排擠這些名導我倒覺得還好,因為這都是一些象徵鬥爭,老焦又不是第一天跟人家鬥,1980年代他就在報紙上就在打筆戰,問題在於,作者、包括今天王長安提到很多新作品、新人,他們能拍多久?前兩天我聽說三合電影製作公司,製作諸如17歲天空、六號出口等作品,他們是代理外國通路出身的,自認對市場還不瞭解,花300萬拍片、宣傳等,沒想到超支到進600萬,幸好後來有回本。


==========
2007年電影反省與回顧:政治人、媒體人不看影展與進步思維脫節;影迷影痴猛看影展與現實社會脫節
文/李幼鸚鵡鵪鶉

有個男人買菸,店員說附贈酒類折價票券。那人不收,表示不喝酒。我困惑:「同樣可能有害健康,為什麼不怕菸、卻忌酒?」才女張嘉珍替那人的取捨畫龍點睛:「要敗壞身體,就先專攻一項。」film review有很多種寫作方式,我只是像個用功的小學生,我希望的卻是張嘉珍式的妙語如珠。但唐謨的文章就是這般字字珠璣。

《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的film review如果落到我的手裡,我會覺得它是套用費里尼的《愛情神話》與雷奈的《穆里愛》,Scott Mechlowicz扮演的美美的少男無論是跟也由他扮演但只驚鴻一瞥的同樣容貌的男孩、或是跟那位頻頻出現的哲學家般的中老年男人,都是同一個人的雙重「自我」,所以本片非關男同性戀,而是「意在言外」,只不過形式、創意、境界、功力比不上《穆里愛》與《愛情神話》。不料,但唐謨的解讀是逆向操作,經由他文章的啟發,我應該修正描述,這部電影的導演明知像我這種書蛀蟲式的觀眾一定會跳脫片中的男色與男同性戀,看出「同一個人的兩種面向」的意涵,他乾脆順水推舟,明知故犯,才華與藝術成就比不上兩位電影大師也根本不在意,展演男色與偷渡男同性戀才是他樂此不疲的意圖啊!

雷奈最新的創作《喧嘩的寂寞》(Coeurs)、費里尼全部的電影、「陽光劇團」(theatre du soleil)的幾部相關影像,或許是多數超級影痴的最愛。至於2007年在台灣能夠看到的而又值得看的電影,無論台灣出品或是外片,我再怎麼努力觀賞依舊有遺珠,而且在不盡然全用「菲林」、「膠捲」、「底片」拍攝的影像(或者說「廣義的電影」)一年比一年多的現實,我(還有許多影迷影痴)的遺珠也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些電影我有緣見識,但在思量怎樣找尋切入點描述的片刻躊躇間,已經匆匆下檔,讓我錯失為讀者也為佳片服務的機會。內疚、自責,累積出層層瘡疤、疊疊爛賬。陳界仁的《凌遲考》(還有《加工廠》等片)雖然大多不是2007年出品的新作,卻是台灣電影觀眾較方便看到較完整組合的總體呈現,比起任何電影節、電影展非但毫不遜色,反倒更珍貴難得。

若要檢討2007年的電影或電影現象,最好先來批判自己。美國電影《我是傳奇》男主角獨居屋內,地板平滑安全不傷腳,裸著上身做運動,腳上卻穿了運動鞋。為什麼穿鞋不穿衣?好萊塢電影在秀男演員的肌肉、身材而顧此失彼?幸虧朋友楊長慶、李政曄提醒說美國人在家也是穿了外出鞋的(不像我們台灣穿拖鞋或是光腳),否則我豈不是錯怪了人家?《不能說的‧祕密》讓男主角(周杰倫飾演)的鋼琴對手(詹宇豪飾演)比他更俊美,彈奏較勁也沒有忙著將男主角造神把對手比下去,在在是編劇可喜的節制。讓我困惑的是:男主角彈鋼琴時,鏡頭由臉帶到手指,你可以確定周杰倫親自演奏;賣弄在廚房切菜烹飪時,畫面由幾組鏡頭剪輯拼湊,讓人懷疑手指與臉面不屬於同一個主人,莫非周杰倫不會「切」菜,改由別人捉「刀」?我寫film review最怕不經查證、不替導演設想就忙著揭弊,放火放得粗糙粗暴對電影,對讀者不公平;我也不喜歡胡亂放水,坐視種種偏見與歧視。不料,在猶豫間,歲月流逝,電影下檔,總覺得錯失的比掌握的多。

法國出品,33位導演每人各拍攝3分鐘的《浮光掠影──每個人心中的電影院》,原來也邀約楊德昌參與一段的,可惜他已病重,只能婉拒。就當多數導演都在述說各自的電影夢、甚至過度自我耽溺時,唯獨英國導演肯‧洛區的短篇裡的一對父子要去看電影,在選片時感受到電影或是資本主義掛帥、或是美國文化霸權、或是歧視弱勢族群、或是誨淫,乾脆不理電影,改去看足球賽!肯‧洛區宛如永不妥協的清流,在向電影致意的旗幟下,依然自有定見,甚至等於打了其他導演的耳光!最詭異的是希臘導演安哲羅普洛斯的那段,明明在向已故的義大利男演員馬斯楚安尼致意,邀來法國女演員珍妮摩露用法語獨白,不料,拍攝完成後,義大利電影大師安東尼奧尼隕逝。電影史上,馬斯楚安尼與珍妮摩露只合演過兩部電影(《夜》與《雲端外的情與慾》),正巧導演都是安東尼奧尼。使得安哲羅普洛斯歪打正著,好似預知死亡紀事,在向安東尼奧尼致敬。北野武的那段,用了他自己1996年電影《Kids Return》(安藤政信與金子賢主演)當成片中片放映。

電影插曲優美動聽的,比比皆是,譬如《第凡內早餐》裡,奧黛麗赫本演唱的〈Moon River〉。電影音樂如詩的,譬如《廣島之戀》、《穆里愛》、《大路》、《愛情神話》、《戰爭終了》,境界非凡。配樂在電影中讓我聽到就情不自禁流淚的,我生命中只遇到過兩次,一是(日本)久石讓作曲的《Kids Return》,一是(香港)盧冠廷作曲的《火龍風雲》(1994年出品,袁和平導演,莫少聰與林青霞主演)。奇的是這兩部電影都非悲劇,也不催淚,為什麼會讓我哭泣?更詭異的是,這兩部電影沉寂得快,消逝得嚴重,許多位喜歡北野武電影的人竟然沒聽過、沒見過《Kids Return》!它不但在往昔金馬影展放映過(有個奇怪的中文標題),而且被片商在台灣發行過、公映過(中文片名更離譜:《勇敢第一名》),不到14年,竟然宛如從來沒有拍攝過、沒有上映過的空無。台灣電影與台灣觀眾要警惕了:難保沒隔幾年,一些出色的台灣電影落得同樣下場!保住電影拷貝、留住影史記憶,是每天都要做的事,而不是每隔一大段時間才來批發收購啊!

電影節、電影展越來越多,你我不必嫌「太多」,至少台灣在這方面正在直追巴黎、紐約。費里尼影展、女性影展、動畫影展、民族誌影展撞在同一時期,在巴黎、紐約也是正常現象。就算時間錯開,你我敢保證有錢有閒全都看嗎?縱然看遍每部片,你我是不是依然「電影」與「生活」雙重標準呢?我最喜歡呼籲看影展的所有女性觀眾,在女廁所大排長龍時集體去「攻佔」男廁所。台灣現今這麼多影展放映的與訴求的都是自由、平等、博愛、進步的觀念,你我看了這麼多影展片,還要頑冥僵化,坐視女廁所的空間不敷使用嗎?所以,理論上,我支持「政治的歸政治,電影的歸電影」;實際上,我要求自己也期待別人把影展片裡的進步思維應用到生活中。我自己甚至讓「生活」影響我的film review寫作。西班牙每年某個傳統節日把幾十萬個番茄用來投擲、踐踏、玩番茄戰仗,台灣「友善的狗」東施效顰在雲林搞起類似的糟蹋柳橙戰仗,豈不可恥?能不可恨?走私客從疫區強行挾帶動物闖關,法律不銷毀可惡的人類(走私客)卻撲殺健康無辜的動物,你我能不憤怒?國防部的軍中男男擁抱構想被泛藍立委羞辱、打壓,泛綠的官方諷刺政敵流彈竟波及女性與同志族群。我突然悲觀起來,超級影痴看了「太多」的影展禁步電影只窩在象牙塔裡做白日夢,無視現實社會的不公不義;從官員到民意代表,不分藍、綠,最需要受影展這些進步觀念的電影啟發薰陶,卻看得「太少」,甚至從來不看。或許應該「強制」所有的官員與民代去看影展各片……可悲的是,當今媒體一些開明派的人士在寫論述時,常把惡官員惡民代惡商人跟動物,跟娼妓類比(譬如罵人「狼心狗肺」、「豬狗不如」、「行如娼妓」……),對於動物、性工作人士的不尊重,跟那些荒腔走板歧視sissy男、鄙夷女性與同志的官員、民代,不是同樣戴著有色眼鏡嗎?所以,2007年我最愧疚也最虧欠的是,日日春的妓權影展、原住民影展、鐵馬影展都擦身而過,未能盡些心力(幸虧《破》報記者們勤奮專訪、報導這些影展)。突然想起2007年某影展一部義大利短片中,媽媽因介紹所的人單純提到女方有小孩,中文字幕居然加油添醋譯成「拖油瓶」,對女性、對兒童雙重歧視令人吐血!

台灣各電影節、電影展的那些外語片,片中的地區、社會、國度,十之八九使用的度量衡,明明是十進位的「公制」,對白說到的是m(米,公尺),Km(公里),g(克),Kg(仟克,公斤),攝氏溫度,竟被偷懶的翻譯人士根據英文譯文的劇本譯成「英制」的呎(英尺)、碼、磅、華氏溫度。台灣與對方都不是美國的殖民地,各影展也不支持美國文化霸權,影展的譯句居然這麼背道而馳,豈不可鄙?豈不可恨?台灣現今有些好萊塢電影的院線片,經由華納(WB)、二十世紀福斯(20th Century Fox)、博偉公司發行時的體貼,把片中的美國人使用的華氏溫度與「英制」度量衡,都換算成台灣跟世界接軌的「公制」,走在時代尖端的台灣各影展在這方面怎麼反倒自甘墮落呢?

台灣的法文法語人才漸多,所以影展你我比較容易見到直接由法文翻譯成的中文字幕,遠比英文字幕更細緻、更生動、更能傳神譯出文學的或文化上的韻味。或許法國電影的質與量都超前各國,在台灣成為院線片的量也較多,莫非法語譯家不敷使用或公司搶著趕譯,有些院線片假手英語人才,非但把人名讀音譯得非驢非馬,而且法文跟中文可以相通卻是英文所欠缺的,也因而一併遺漏,相當惡劣。陳建宏深諳西班牙語文,他在翻譯葡萄牙文的貨幣real時,精確譯成「黑爾」一類的字彙,值得所有翻譯人士借鏡、欽敬。相形之下,我很不苟同別人把墨西哥導演侯斗洛斯基(Jodorowsky)這個西班牙語讀音譯得面目全非,雖然我更討厭這位酷愛男色媲美寺山修司的導演虐殺動物毫不手軟的惡形惡狀。

不知哪年哪月開始,台灣各影展的特刊「懶惰」到直接「剪貼」電影某某網路上的導演作品年表,於是,雷奈的《廣島之戀》(Hiroshima mon amour)、高達的《狂人比洛埃》(Pierrot le fou)……在美國、英國明明直接使用法文原題,現在竟被台灣各影展無中生有出美國與英國從來不使用的《Hiroshima My Love》、《Pierrot the Crazy》。王派彰與我千辛萬苦把費里尼的《La dolce vita》正名為《生活的甜蜜》,不料竟被《The Sweet Life》扯後腿,白忙一場。其實,美國早年還另有《Easy Life》的暫譯,往後都一律只用義大利文原題。

2007年金馬獎與金馬影展的大災難則是焦雄屏入主金馬執委會,由以往的各相關團體集思廣益、各公會與協會共同討論,淪為一人獨斷獨行。以往她要為某部台灣電影護航時,就極力排斥香港電影並抵制大陸電影角逐金馬獎;自己有某部大陸電影資金牽扯時,就指責反對中國電影參賽的人「小鼻子、小眼睛」。跟她有利益關係的電影在金馬獎初審入圍多項時,全然無視其他佳片落選遺珠而認為公平公道,決選摃龜後就立刻惡言相向。這全是一位商人維護自身利益的立場,雖然令人詬病,社會上倒還可以忍受,但是冒充學者身分發言,就嚴重偏頗、極度扭曲了。幾年前,焦雄屏投資的電影在金馬獎鍛羽而歸,她憤而公開表態不再參與金馬獎,今年突然搶食金馬大餅資源,怎能讓電影專業人士與社會大眾心服口服呢?

這次她在金馬獎與金馬影展最嚴重的倒行逆施是:稀釋楊德昌、冷落侯孝賢、杯葛蔡明亮、排擠陳坤厚。難得一見的楊德昌電影紀念回顧展,既未邀約《獨立時代》,更嚴重遺漏《海灘的一天》,而且還扯出另兩位前輩導演來沖淡聚焦楊德昌其人其片的濃度。不免讓人懷疑她早在1980年代初期對楊德昌電影每每未看先罵的宿怨是否仍在?李翰祥生平電影既多且雜,就算過濾割捨局部,重要作品至少四分之三這次未映,這樣的回顧豈不草率?根本是在作秀。蔡明亮的《不散》拮取胡金銓電影《龍門客棧》許多片段致意、互動,焦雄屏近年與蔡明亮交惡,連累到捨棄《龍門客棧》乾脆不映,而不是超越私人恩怨邀請《不散》讓觀眾跟《龍門客棧》對照閱讀。焦雄屏平素到處放話侯孝賢由她一手提拔,她在國際影展推銷別人電影時又在外國影人、媒體面前極力菲薄侯孝賢電影,2007年金馬影展高姿態愛邀不邀,侯孝賢的法國片《紅氣球》,甚至不惜從缺。陳坤厚也是台灣新電影的一位重鎮,近年公開批判過焦雄屏,所以紀念楊德昌的座談會上,陳坤厚是「不被邀請的」。焦雄屏跟台灣電影界的卓越「活人」幾乎個個處不好,轉而紀念死者又未見真情誠意,金馬獎與金馬影展怎能不憾事一大籮?詭異的是,她卻忙著拉攏非電影圈的名流林懷民、龍應台等人,要人家各選一部自己畢生最重要的電影充作影展放映的節目。為什麼不請侯孝賢、蔡明亮、陳坤厚、李安……來選呢?這一兩年,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的電影類國家文藝獎章決選的評審改由非電影類的藝文界人士組成,焦雄屏這種跟圈外人廣結善緣的乖戾行為,越發引人疑慮。且看2007年李昂與侯孝賢為李行導演電影回顧展站台,王墨林與瓦旦為前衛藝術家陳界仁的影像展穿針引線,這些遠比濫用電影界與納稅人的錢搶奪金馬執委會的資源更值得讓人記憶吧!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ccindust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