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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篇讀者投書,不知怎麼形容。一開始當然花了很多篇幅在說小王子,後來轉到性別議題上。
最後一段,稍微談到文化創意產業,我也不能說筆者錯,而是說,篇幅安排上,倒很少聽到對文創產業與教育上的論述,可能也被報社刪掉了吧。
可惜,這一段才是我想看的,但是筆者是已經注意到,台灣教育體制對創意,以及不同想法的孩子,在意見與生活上的壓抑。
所謂王謝門前,這是我最愛用的一句話,一起在名列前矛的高中上課,去南陽街補習,最後一起讀台大醫科或台大電機系等,似乎成為某種教育上的特權階級,也是透過考試可以換取的資源與社會尊敬。

這些王謝家,跟文創都沒有關係﹔反而文創高度不穩定的產業條件與工作機會,卻是人們敬謝不敏的重點。多少業者與工作者混不下去?
另外,我對威權的觀點也跟一般台灣人頗不同,論述上,很多人會把現在的壓制,跟過去國民黨統治混為一談,認為批判國民黨過去,就等於批判體制。事實上經營者早就換人,但是體制聞風不動,當然也深化在你我心中。對抗的是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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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 2007.08.21 
台灣的小王子們, 飛啊!
孫瑞穗

    法國經典文學《小王子》在一群影音藝術家準備了五年跨領域技術成熟後,終於成功變身為華麗的音樂舞台劇,駕著他的美學想像力於本月初降落在美麗島台灣。這本曾經陪伴全世界孩童成長,並以夜間飛行的姿態為現代人潛意識發聲的童話小說,至今仍是全世界成年人愛不釋手的床頭書。《小王子》的發行量和影響力僅次於聖經,成功關鍵無非就是她那充滿童趣的想像力。

    在大人眼中一個不起眼的「帽形」塗鴉,在小王子的想像裡卻「正上演著一齣莽蛇吞象的緊張畫面」。在大人正被新興資本主義生產機器掐住脖子像大鵬鐘般日以繼夜工作時,小王子正深情地對著他的玫瑰花唱歌。在大人被迫將生涯規劃擠進制式社會分工軌道的同時,小王子正駕馭著他的小飛機在不同星球之間航行。他遭遇了各種職業身份的陌生人,見識並發展了各式生命故事,經歷一場場看不見的華麗的冒險。

    二十世紀初正是工業革命之後西方文明發展的最高峰,歡慶豐裕文明的同時卻也被那毫不自制的強權慾望所發動的兩次世界大戰摧毀。兩次戰爭後的西方人心靈是最有反省力但也極其脆弱的歷史時刻,《小王子》以童言童語的存在主義方式提問:「我是誰?我為何而存在?」,成功地撫慰了那歷經文明高潮後空虛不已的現代心靈。

    支持小王子探險之旅背後最堅固的柔情,無非正是他心中時時刻刻惦念的那朵玫瑰花。這朵生動的玫瑰隱喻被後來文評家解讀為創造文明最核心的愛欲動能,創作慾望,回歸本我的鄉愁或價值信仰的追尋。這股執迷不悔的精神在資本主義世故的市場交換邏輯中更顯得珍貴不已。

    令人好奇的是,在物欲文明與戰爭廢墟中,這雙能發出清新語言又充滿想像力的翅膀到底是如何長出來的?

    賦予小王子靈魂的魔術師便是那在真實人生中也愛好飛行的航空員作家聖修伯里。這位法國沒落貴族創作者的生命史充滿了戲劇性。他從小喪父,由單親母親撫養長大,戰爭又無情地奪走他的兄弟,他想成為強而有力的捍衛戰警,卻幾次軍校都考不上。在戰爭期間極度強調陽剛氣質的現代法國父權文明秩序中,他是個典型「失敗者」。

    說穿了,聖修伯里在現實中根本就是一個很「娘」的法國小男人。然而,這個藉由小王子發出的「娘娘腔」,卻準確地抓住了在盎格魯薩克遜與戰後新興美帝文化之間被擠壓的新法蘭西文明發聲的頻率。有別於拿破崙時代征服天下的帝國主義修辭,這重視個體性清新又饒富想像力的小法國男人腔,快速地成為戰後法國心靈療傷止痛的最佳文本。

    話說回來,當法國本土出產的小王子乘坐文化全球化旋風流傳為人類共有文化遺產的同時,台灣的「小王子」卻在還沒有機會飛行之前便被活活打死。由性別平等教育協會出版的《擁抱玫瑰少年》記錄了這一段辛酸的台灣非主流男性氣質的抵抗史。屏東出身的男童葉永誌正因為太過娘娘腔而被同儕圍毆致死。

    《小王子》為當今文化創意產業轉型帶來的重要啟示就是,文化創意產業需以背後一整個社會與文化的徹底轉型為基礎,而轉型中亟需加入創意教育觀點。我們應設法改變傳統教育對「有出息孩子」的期待內容,讓過去權威侍從的師生權力關係真正解嚴,還原小主體的敘事能力。因為,這些夜間飛行的小精靈們正是說故事的高手,而他們為證明自我存在千迴百轉後出現的抵抗性語言,可能正是當代心靈最佳的代言人。(作者為台北市文化產業與政策交流平台「文創藝站」論壇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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