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其實是兩個人的生日,一個是達爾文,另外一個是馬丁路德。在聯合報上,有趣的是看到兩篇與「高等教育」都直接有關的文章,都頗具啟發性。首先看看王道環所談的達爾文。

對達爾文的生平,其實先前也剛好聽王道還說過了,達爾文其實並非天縱英明的神童天才,反而到22歲大學畢業以前,雖然學過神學,但還是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上船出國考察,其實有點算混不下去,或姑且一試。
注意下面對達爾文的描述,他回憶起那些時光,包括他曾經參加過的社團,那才是他的興趣,反而知名的祖父、神學,讀名校對他意義不高,他後來的發現與成就,反而是年輕時候他的那些「不起眼」的興趣。
不起眼的興趣,反而是他後來出國、研究、考察的線索與初衷。

雖然宗教界到現在很多還是無法接受天演論(我記得達爾文學說,只說人跟猿猴很近,很早期是同一個祖先,而不是人就是從猴子變的;適應環境,或許沒被強調出來,反而是競爭淘汰),我的印象,其實達爾文雖提出他的學說,但他始終充滿罪惡感,而且最關鍵的報告不敢公布(好像武俠小說留一招)。
他死前曾對他虔信上帝的妻子說,我死後會下地獄,你會上天堂。

達爾文話題之後,其實選這兩篇意義在於,王道環後半談的上大學,而第二篇的讀者投書談的是產學脫節。
我們應該思考,現在,在台灣搞高等教育,意義到底是什麼?

如果從世界產業體系,台灣扮演其中加工者的角色去思考高等教育,那很容易就想的通,因為台灣被認為有用、熱門的科系,通常是應用學術,基礎學術不被重視,也因此,台灣幾乎沒有基本理論的提出與革新,也很難得到世界學術社群的認可,當然變革性、基礎性(radical)的學術也很少被探討。因為需要的是引入國外既有知識,加以改造、應用、賣即可。

但是,一如王道環的大文所述,其實,大多數的人在學校所學,出社會都幾乎用不到,因為出社會人脈建立、實務訓練更為重要。而讀書,其實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唯有具有「熱情」、「興趣」才能支持他下去。這不正是達爾文:這個22歲還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的青年,成功所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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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還:上大學,所學何事?
 
【聯合報╱王道還】 2009.02.12 04:16 am
 
 
 
王道還
 
今天是達爾文兩百歲誕辰,今年也是他的《物種原始論》出版一百五十周年。在西方,這本書不但是現代演化生物學的開山之作,還因為涉及認識「人性」的基本觀點,而產生了巨大的人文衝擊:果真人的始祖是一種猩猩,我們對「人性」還能有什麼期望呢?難怪達爾文大概是西方科學史家研究得最透徹的一個人物,舉凡家世生平、思想發展、著作、交遊,以及時代背景,研究成果早已汗牛充棟。

不過,我們聽熟了「不要輸在起跑點上」的人,即使對達爾文的科學成就與影響不感興趣,翻閱他的傳記也會感到耳目一新。原來達爾文在廿七歲之前,並無志向。他家境好,父親雖是醫師,真正的賺錢本領卻是投資與放貸。達爾文遵父命入愛丁堡大學習醫,卻因為知道自己會繼承豐厚的遺產,無意在學業上下苦功。混了兩年後,父親怕他沒出息,送他到劍橋大學念神學,好將來當英國國教的牧師。三年後,他通過考試畢業,但成績並不出眾。那時他已廿二歲了。

回顧學校教育…沒好話

達爾文晚年,在為子女寫的自傳中,回顧自己接受的學校教育,完全沒有好話:劍橋那三年,我在課業上花的時間完全浪費了,與在愛丁堡大學、中學的情況完全一樣。

其實,這不只是達爾文一個人的看法;到了現在,這句話仍能引起不少人共鳴。然而,達爾文對於大學裡的正式課業失望,並不表示他上大學的那五年全白費了。

例如達爾文在大學裡參加了學術性社團;他第一篇生物研究報告,就是在愛丁堡大學的學生社團中宣讀的。他還在愛丁堡花錢學會了剝製鳥類標本的技術。

到了劍橋,達爾文結識了植物學教授韓斯洛。韓斯洛學識廣博,地質學、田野生物學都有造詣;每星期五晚上邀請教師與學生到家裡分享見聞,達爾文是常客。而植物學與他的學位考試毫無關係。

達爾文畢業後,透過韓斯洛的推薦,隨著英國海軍小獵犬號到南美洲測量海岸,歷時近五年(一八三一—一八三六),繞地球一周。他一路蒐集的生物標本,以及地質學觀察,由韓斯洛安排發表,為他贏得了英倫科學界的尊敬。達爾文因而確定了一生的志向:研究「自然史」的核心問題,即生物演化。父親這才放心,不再擔心他沒出息了。

大學提供機會…功能大

上大學是對人生的重大投資。統計資料也顯示:學歷越高,收入越高。可惜這條思路往往引導我們把焦點放在大學的少數學程上,以及那些學程與某些職業的直接關聯,如科學家、工程師、律師、教師等。這是小看了大學。

事實上,只有少數人畢業後依賴上課時筆記下來的知識謀生;大部分人的謀生本領都必須到職場現學現賣。大學提供的是機會,有各種課程讓人磨練學習能力、建立信心;有各色人等,磨練社交能力、建立人脈。

達爾文充分利用了「上大學」得到的機會。他對在劍橋的日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當年那股蒐集甲蟲的狂熱。他挑出卅四隻甲蟲與一隻蛾寄給倫敦一位昆蟲學家。那位專家將其中幾種登錄在《不列顛昆蟲圖錄》中,註明「由達爾文君採集」。他終於承認:我在劍橋那三年,是我一生最愉快的日子。那時我身體好,總是生氣蓬勃。

願人人都有那麼美好的大學回憶。

(作者是生物人類學者,任職於中研院史語所)

【2009/02/12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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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與產業脫節 經濟難救啊
 
【聯合報╱胡一天/投顧業(美國紐約)】 2009.02.12 04:16 am
 
 
周二上午,美國財長蓋納準備提出關於如何拯救美國金融體系方案時,大盤只跌了不到一百點,而且在蓋納開口後還往上小小的蠢動了一下,不過講話愈來愈讓人失望,股市也隨之急轉直下,我們基金的幾位老鳥,還在和我一起估計蓋納每說一句話大盤跌多少點。

從蓋納開始講話到聯儲主席柏南克接棒為止,股市下跌了百分之三,說蓋納一字千金,怕還小覷了他的影響力。情況如此嚴峻,希望歐巴馬政府「牛」轉乾坤,痴心妄想而已。華爾街的不切實際與脫離群眾,由此可見。

從這個角度來檢驗台北政客們關於種種救經濟救失業的政策提案與發言,就更加令人對前景感到憂心。過去台灣接單,大陸出貨,美國消費的太平盛世已經消逝。目前輿論仍然未能關注真正的重點,亦即台灣的教育體系與產業需求脫節的根本問題。

台灣社會應該捫心自問,究竟現在即將畢業的大學生能做什麼?會做什麼?在漫長的應試教育中,除了教學生如何拿高分外,台灣的學校究竟有沒有讓學生對如何在未來蕭條經濟中謀生的種種困難有清楚的認識?學生抱怨企業不能提供足夠的工作或實習機會,企業抱怨聘不到適當的人才,這是否意味著在台灣人力資源供需失衡這個結構性的問題上,政府還有很多實質的努力空間?

既然全世界都在撒銀子,用赤字防通縮,並希望未來的通漲能沖銷政府的債務,連全球外匯存底第一的中國大陸今年都會以赤字財政試圖拯救經濟,台灣身為全球金融危機的重災區,為何不能更加積極?

如果今天台灣增加財政赤字的目的是拯救教育,而此一政策的基礎是建立在良好教育能激發人類潛力,並能創造更多就業,更多需求,最終經濟能夠透過成長來逐漸沖銷赤字之上,這個政策值得一搏。

如果台灣各界還是不能針對問題核心提出解決之道,僅僅開會感嘆大學生畢業不是考國考就是賣雞排,或是這裡五百億養大學那裡六百億救失業,那麼外資券商對台灣經濟成長的悲觀預測,恐怕就不只是唱衰而已。

【2009/02/12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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