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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的中時言論版,還有這一篇。郝先生前陣子有問馬英九,請他給我們一些希望,好像沒被太多搭理。

今天他提出7階梯論,也有點類似什麼Maslow的需求理論之類的。我倒是注意,台灣的閱讀在1980-90年之間,有突然大躍進的現象,被很多文化人懷念,當然,當時他們才嶄露頭角,對那個時代的懷念,也是對自己的成功過程的懷念。
如果他們是現在才出道,恐怕不想回憶。

那個時代,小弟的印象是:簽大家樂、股票上萬點(全民瘋股)、解嚴、國民所得不斷增加.........那個時代,基本上每個人還是迷惘,只是大方向好,因為大家口袋越來越滿,基本上是對未來充滿期待,而不是現在:口袋越來越薄,不敢生小孩。

其次,小弟想的是,閱讀習慣、閱讀對象改變的原因。
郝先生說,是因為政治熱,小弟倒認為不是,而是因為教育體系使然。我們的教育是代工型教育,從小訓練的是「效用主義」,能考試、能用才要讀,因為背後是資源,10多年下來,交的知識可能忘了(考完就忘了),但讀書的習慣不會忘記,而且難以言明。
讀書的習慣,不是每天早上6點起來讀書這種舉動,而是:選什麼書、認為什麼才是重要的資訊加以閱讀。也就是說:如果表面上、短期、立即無法運用的,就不算是知識,也不需要閱讀。

因此,郝先生說:「絲毫不缺如何讓你健康的,美麗的,懂得理財的,掌握成功祕密的。」至於德希達、羅蘭巴特、傅柯、資本論,不要鬧了拉,學術界能讀懂得都沒幾個(翻成中文還是看不懂),當然也用不到,何需閱讀?
尋找人生道理,不如尋找理財、美麗來的實在。

這種習慣、觀點,要高度重視。
因為文創產業有兩端:第一個是消費面,當不懂得欣賞,自然也不會去消費;另一方面,當閱讀、見識不足,文化產品也不會有太多的深度,不具備文創基本的競爭力。
所以教育、閱讀這種長時間的問題,大哉問,正好也是台灣的弱項,小弟不認為如郝先生的觀察:都是政治惹的禍。
政治在我們生活中所佔的地位很低,只是媒體很愛跟著鬧,常被部分政治人物利用。

台灣人,政治鬧了20年;也找不到出口,包括過去自傲的經濟,也一蹶不振(幸好亞洲金融風暴第一個倒的可能是南韓)。未來對政治這種鬼東西,可能會玩膩。

未來,台灣可能會有文藝復興嗎?如果有,我們該怎麼準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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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拼圖:站不上第四道閱讀階梯的原因
2008-10-10 中國時報 【郝明義】
     如上回所言,如果一個社會的閱讀文化分為七道階梯,其中第四道階梯是極為重要的一個關鍵。閱讀文化的七道階梯,也可以看成是形成一座金字塔的七個層次。

     第一道,閱讀為了使自己如何更美好,更富有,更上進,像是金字塔的最底層。在社會裡的基數最大,需求的人最多。

     第二道,閱讀為了家庭,以及擴己及人,與人溝通的美好,是金字塔基數次大的一層。

     第三道,閱讀以欣賞藝術等抽象的美好;第四道,閱讀為了思考並欣賞社會制度之美好,以及制度之下可以並存的多元行為之美好;第五道,懂得欣賞多元知識相互激盪之美好;第六道,體會站在巨人肩膀上創作之美好;第七道,體會知識的終極之美,則像是金字塔一層層上去,愈是上層,需求的人數愈少,但是這樣的一層層拾級而上,卻造就了穩固又壯麗的金字塔。

     之所以說第四道極為關鍵,在於任何一個社會裡,前兩道閱讀需求都幾乎是必然存在的,或者說,人都很清楚自己有這種需求。第三道,溫飽問題解決的社會,也不難形成。金字塔之是否能有其形狀,要看第四道是否能確立,然後從這個基礎上再成長出第五、六、七道。

     因此,第四道閱讀文化的階梯,「思考並欣賞社會制度之美好,以及制度之下可以並存的多元行為之美好」,是真正決定一個社會的閱讀文化是否穩固,是否有向上成長的空間,是否有一個完整光譜的關鍵。而台灣社會目前的閱讀文化的問題,正是在這第四道階梯上產生了問題。

     回顧一下台灣從解嚴,到大約一九九○年代中半之前的社會情況吧。當時政治與社會的禁忌被打破,經濟起飛的力道還在,整個社會的閱讀文化,也站上了第四道階梯,有過很多元發展的一段時間。

     我們迎接《資本論》,也迎接許許多多新馬的作品;《荒人手記》問世,《鱷魚手記》也受到注目;德希達、羅蘭巴特、傅柯的思想成為熱門話題,來自大陸的蘇曉康、來自香港的張五常,也都可以成為大家的焦點。美國保羅.甘乃迪的《強權的興衰》熱暢,本土政治人物許信良寫一部《新興民族》,照樣催動大家的神經。至於輕鬆一點的讀物,從《腦筋急轉彎》到《酸甜苦辣留言板》的受歡迎,更可以反映出大家就是不以固定與傳統為尚,想要讓各種不同的思路找到出口。

     對照今天的情況,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在二○○八年的現在,台灣的暢銷書,絲毫不缺如何讓你健康的,美麗的,懂得理財的,掌握成功祕密的。但,主要也就是這些了。今天哪有什麼探討哲學、政治制度、經濟體系的書籍可以成為社會的關注焦點?至於政治人物,或是在政治上支持了什麼人的作家,或是在大陸與台灣話題上表達了什麼立場的作家,就更要經常以犧牲台灣另一半讀者當代價了。

     這個現象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我們曾經有過的一種閱讀文化與氛圍,都消失了?我不認為用簡單一句「時代不同」,或者把責任推給網路出現,「分眾時代來臨」就足以解釋。要由我來解釋,我就說,是一九九○年代之後燃燒得愈來愈熱的政治熱,把我們好不容易站上的閱讀的第四道階梯,又給破壞了。

     在一個任由「政治熱」燃燒的社會裡,政治人物不去思考「解嚴」之後應該給社會建立新的制度與體系,而只想以種種政治與意識主張來激起社會的對立,掩護自己的行為之後,產生了許多連鎖反應。

     一旦我們任由政治人物長期歇斯底里地呼喊他的口號,電視媒體上的名嘴借由這些口號又日以繼夜地展開口水戰之後,我們每個人的日常生活都容易陷入「黨同伐異」的習慣。而一旦「黨同伐異」的習慣影響到很多人連穿衣出門都要思考藍綠顏色的時候,這個社會怎麼可能建立「思考並欣賞社會制度之美好,與多元行為之美好」的閱讀需求?

     甚至,我們對羶色腥新聞的追求與需求會愈來愈刺激,也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只有愈是直接刺激感官的新聞,才愈容易成為彼此對立,價值觀又水火不容的社會裡的共同話題,以及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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