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投書了南村落問題。說了很多,也引述紐約東村的問題。
最後一兩段大概交代了立場,認為南村不是布爾橋亞的想像,不過有意思的是,筆者把東村,跟台北的華山和寶藏岩等同﹔有意思的是,華山南邊是老社區,東邊是光華商場,西邊是行政院等機關,那一塊猶如公園一般橫在那裡。不知道跟東村差多少,又跟師大商圈差多少。
師大問題在於,在小店面的龍泉街上,是一個混搭,台灣小吃的風格,算是台灣VS異國,卻以台灣店面型式呈現的,這一點在搬移紐約案例時,大概就會被忽略﹔師大似乎沒有搖滾巨星。但就算改名南村,去消費的人還是一樣,因為提供的飲食與風格一樣,不過換人做頭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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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 2007.09.08 
南村落的虛擬與真實
孫瑞穗

    近來由作家韓良露領銜推動的「南村落」城市生活文化運動敲鍋出擊,社區烹飪課大爆滿,卻在網路上遭受網友冷嘲熱諷。日前貴報論壇也刊出黃國洲〈南村落的「鄉愁」何在〉一文直接點明了南村落的「鄉愁」只限於少數文化菁英的「紐約東村」想像,忽略了更多在地歷史與記憶的連結。如果說空間想像可以像百寶盒那樣被打開來探究和質問,這些此起彼落的對話對於展開未來的發展會有著正面意義。

    首先,那些抱怨不該被輕易略過。它背後所隱藏的辛酸其實是,市民長期以來從空間生產過程中被去除自我命名的權力。殖民者來了一回就要重新命名一次,房地產業者結合公權力開著推土機剷平家園從來也不過問小市民的感受。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市民可以發聲了,但是,「為何這回不是『我』來為自己命名,又是『你』呢?」

    公共空間的命名永遠不可能只是「取名字」的動作而已,更何況,每次城市改造過程中地方主體都不是在地居民,他們的抱怨是因為有過太多被驅趕的負面經驗。如果「南村落」想有更多文化深耕企圖的話,除了重整師大商圈的美食秩序之外,必須在地方命名過程中開放論述並用實質行動來整合與連結居民的其他在地想像。而經常被在地人批評為少數文化菁英的「布爾喬亞想像」的「紐約東村」,則是一個被過渡浪漫化的虛擬想像,相對地也是一被不當批評的個案。

    在五六○年代,它不過就是一塊位於紐約下東區國際移民村和上東區城中心之間被遺棄的城市畸零地帶。一群奇裝異服強調另類生活風格的嬉皮青年進駐到這塊地價便宜的老社區,以重建他們的頹廢烏托邦。年輕人在這裡玩音樂可以玩到半夜沒人管,作家詩人可以經常在社區中舉辦詩歌朗誦會相互切磋,拍電影的窮小子容易找到空間放映還沒剪好的毛片,攝影師工作室便可充當展覽場,房子可以不管城市設計準則被漆成各種顏色。次文化共和國的自由風,吸引更多非主流藝術家進駐。就連後來聲名大噪的普普藝術家安迪沃荷也曾在這裡租了一間地下室充當藝廊,就叫「工廠」,成為當時重要的非主流藝文群聚與展示中心。

    正是這類文化社區逐漸浮現,使得城市中文化創作者和團體有機會因為群居,進而凝聚出一種有利於網絡連結和文化生產的創新氛圍。詭異又帶奇趣的「東村」經驗,因而被寫入當時已享有盛名的搖滾歌手Bob Dylan等人的歌曲當中,進而整合為戰後美式次文化意象,成為全世界文藝青年的烏托邦想像。

    「東村」被當成文化創意特區成功案例之後,逐漸成為全球化經濟轉型後的北美大城市振衰起蔽的重要空間活化策略。九○年代以來,東亞各國也面臨類似的產業外移和城市空間轉型之危機,「東村」更是當今東亞城市企圖改頭換面成為多元文化城市的重要學習目標。像是台北的華山藝文特區,寶藏巖文化共生社區,上海蘇州河文創特區,北京七九八文創區等等。

    是的。「東村」神話便是如此被建構起來的,但它決不是什麼「布爾喬亞想像」。如果我們還原它最初的歷史脈絡,剛開始不過就是一群文化人「亂搞」出來的社區經驗。它的起頭是社區自主的,開花結果卻是歷史偶然的。如果「東村」可以被嚴肅地當成一種城市文化發展的「經典」,那真正該被學習的重點是它的「實驗精神」。

    換言之,東村也好,南村也罷,我們必須試著跨越過去殖民城市或工業城市留下的歷史對生活空間體驗的限制,設法鬆綁那被過多悲情記憶所箝制的對未來的想像,讓所有想在這塊土地上進行的各式各樣的「文化實驗」都變成可能。

    (作者為台北市文化產業與政策交流平台「文創藝站」論壇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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