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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談過了一些大小眾市場問題,並且提出在時下的環境下,台灣是走大者恆大的路線﹔zen在出版的經驗,大者結盟,對小者也沒啥興趣,甚至對整個出版界也無興趣,為對自己認知的價值觀不斷重複而已。
對音樂,我們一直在談數位化趨勢,也指出這避免不了,Jobs呼籲後,EMI也跟進,韓國也在思索﹔台灣,似乎還沉浸在過去唱片界的霸業,或是老調重談:打擊盜版,卻很少思索到數位化如何全盤翻新(至少台面上幾個大廠或協會)。
以下消息來自破週刊,是1月底的一個非主流音樂者間的對談﹔不太想用地下詞彙,好像人家都非法,事實上只是非主流而已。
以下談了很多團,老實說,如果不太熱愛跑這些場合,還真聽不太懂,猶如御宅族談自己動漫人物一般﹔但,從字裡行間可看到,其實在非主流之間,以及她們與其他單位(諸如場地提供者)間,還是有所謂政治與財務問題(諸如拆帳)。有意思的是,她們,當然也包括我們,喜歡比國外(諸如比日本的音樂季),事實上真是XX比雞腿,人比人氣死人,台灣還是想想自己可幹啥比較好。

張培仁的Simple life算是打下一個里程碑,裡面一些團,之前也非主流。但是張敢於培養與利用(蘇打綠應該之前是非主流的吧?)。21世紀以前,主流音樂在台灣非常強勢,也對非主流毫無興趣,台灣音樂是有大小眾市場,但是彼此不相干,沒有跟電影一樣一起打混戰,但是,形成大小眾分流,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實在還是走的不夠前面,唯有,向張培仁等去串聯,才會有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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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音樂場景年度回顧 —— 市場 規格 包票,長尾很難?
整理/吳牧青

若要參考座談會全部流程,請按︰座談會全文版


上週末(1月27日),《破報》在地下社會邀集了去年台灣創作音樂場景的策劃/經營者,包括現已是樂團界最老字號的livehouse-地下社會店長小寶、樂團場地最大的the wall經理Orbis、於去年底策展出相當規模的音樂節市場的策展人阿凱、創造出DIY免費音樂節風景的維尼與小V、同時是多場大型派對的總監與台北兩大舞場(MoS與Luxy)的Jason與J-Six、以及以協辦角色與兼具網路社群集結者的電晶體蕃茄,透過這場對談,我們試圖去點出去年整年的音樂場景發生的現況,以期激起更多未來音樂場景執行的討論與展望。

於下列,記者摘錄一些座談會對話的精華,全文可以在破報網站上參考 座談會全文︰ http://pots.tw/node/641

蕃茄︰以去年到現在來看,電音場景比較式微或蕭條,第一個原因是大環境不景氣,再來可能是政治情勢混亂,那種歌舞升平的氣氛在很多樂迷心目中已經沒了。可能要請Jason或J-Six從店家經營者的角度來談,好像去年戶外的大型電音派對是供給大過於需求?

Jason︰我們從兩三年前的Moonlight一直到去年的春浪音樂節,去年的春浪音樂節應該算是戶外派對電音文化的最高峰吧,因為他創下有史以來參與人數的最高紀錄也締造了很多的紀錄。去年夏天我們做SUMMER Aquarian從翡翠灣到金山,後來又回MoS擔任技術顧問。我覺得以去年來說,戶外派對有點過多,對很多人或許來說他可能辦活動會顧慮賺不賺得到錢,但這樣就忽略了對音樂的品質和堅持。很多人會INVOLVE進來,想說在這樣的活動裡面他們可以得到商業利益,在這樣的商業導向裡面,導致了供過於求的現象。我們希望透過去年這樣的省思,能夠在今年的音樂文化圈輸入一點新的生命。我們也希望能夠回復到早期的RAVE一樣,大家去可能就是自己搬器材,很簡單,很便宜,去就是帶自己的飲料跟垃圾袋,尊重你去玩的環境,玩完了之後就是把自己的垃圾帶走。以去年整個夜店來講,營收情形是下降的。因為大環境的因素沒有那麼的好,再加上台北開了很多很多的暢飲店,基本上暢飲店就是以喝酒為主,不會太在意音樂的品質。我們目標是希望今年這樣的活動,能夠非常的檯面化,也就是地方政府的協辦或是主辦的方式,讓這樣的活動能夠像海洋音樂祭一樣,是免費的。然後也能夠讓這麼多人來參加,可以集結更多企業的力量,做更好的節目出來。

J-Six︰我從十多年前SPIN的時候開始放DJ,SPIN剛開的時候我們開了一個座談會,在談Alternative,也就是Nirvana剛紅的時候,然後有凌威、DJ@LLEN、還有林志堅Randy,然後過了十幾年,我們要開一個電音還有獨立音樂場景,滿諷刺的。十幾年來,這是另外一個轉變吧,所以我想就很多方面來看,一個是音樂,一個是環境。到現在為止,我們在LUXY是經營嘻哈跟電音,大家可以看到現在嘻哈是主流,電音方面現在是弱下來。搖滾這邊的話,去年大家都知道Simple Life,他開啟了一個新的模式非常URBAN,非常都市型的意識形態,我想是非常值得鼓勵的。

小寶︰我們從去年的下半年才開始從新再有樂團表演,之前停了一整年,因為嗯,罰單什麼之類東西。我看到的其實就是以樂團這部分來講,票房最好的樂團幾乎都是英倫搖滾,像是1976、ECHO、熊寶貝。然後我就在想,這些觀眾某部分是有重複性的,文藝青年佔大部分。像去年,一些龐克樂團的觀眾明顯變少了,我也不懂得到底是為什麼。還有我發現樂團有一個趨勢,開始加入電子與聲音的部分。

阿凱︰我在做簡單生活節的時候,我是當張培仁他們音樂公司的策展人,在兩千零四年的時候,他就在說SIMPLE LIFE的事了,在兩千零四年的網路與書,張培仁的專訪就一直在講簡單生活,你看有兩年多了。他在講簡單生活的時候,我還會打斷他說:「對不起,你這是小資情調嗎?你這是樂活嗎?」但是其實不是,後來呈現的狀況是裡面很多年輕的創作人或是音樂人,裡面不是我確定音樂人或創作人的只有陳奕迅,陳奕迅是我堅持要的,因為我很想聽他做不插電演出。今年我們還是會做簡單生活節,開始會想像一些社會事件的連結,張培仁的公司有做台客,我覺得不錯呀,做一些文化論述,因為文化論述沒有什麼正反的問題。像現在轉型正義,我覺得就丟一個問題,音樂人不見得為此而來,為此而來也不一定要背書,但是讓人知道有這個問題,有點思考,我覺得都很好。

維尼︰我做這個香腸搖滾本來都有一個動機,但這個動機都在我勞動的過程啊搬東西橋器材呀,慢慢磨損到只剩下我什麼時候要把東西借到趕快把團搞定。我想到一個動機,大家都知道去LIVEHOUSE看東西要錢,但是就是沒有兩三百塊怎麼辦,可能就有個替代方法,我就想到一個,就是這個。這樣說有點牽強,因為那時候是聽野台剛完,然後還很熱情,就想說好啊!來啊!就跑到河邊表演,就是第一屆香腸搖滾。後來想把他做下去是我後來才想到的。山丘節的話,網路上很多人都在比較山丘節跟簡單生活節,其實我們不是故意要撞期的,我們也是到去買御飯糰的時候看外面的海報才看到,而且他那個海報根本不像音樂表演還有什麼御飯團買二送一,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破︰我比較好奇是像各位手上的活動,不管是經營LIVEHOUSE的經理或者節目策劃或店長,你們怎麼進行如何去邀請哪些DJ樂團或是國外重量級的人物來參加這個東西,去規劃整個收支去平衡,又可以兼顧到參與者有參與動機?

蕃茄︰去年我覺得比較好玩的部分,是說可以走出夜店去參加不同形態的派對,去年我們有去參加國慶的電音派對,也在十月同志大遊行出了一個電音車,具體去實現像國外那樣愛的大遊行的場景。我覺得一個趴要好玩,要去認真思考他的TARGET USER或說周邊有沒有設定其他主題或是一些細緻貼心的規劃,而不是只是單純一個派對。像是布洛克兄弟,他們引進了PRODIGY跟JUNKIE XL,JUNKIE XL我們也是協辦,但是發現他硬體的燈光不是很理想,又發生DJ放了一個小時以後又快閃,甚至還有演唱會門票沒有附飲料的事情,造成我們一些舞客抱怨,包括我們的形象也受影響。所以我們也呼籲一下所有喜歡音樂或喜歡電音派對的朋友,如果要主辦哦,在一些事前的規劃還有周邊的配套應該細心一點。

Jason︰就音樂形態來說MoS跟LUXY是非常接近的,在節目安排上則盡量錯開。請大牌的DJ來他必須就是票房的保證,這是很奇特的情形。聽音樂的金字塔頂端的人,他非常的瞭解,也跟這圈子的音樂人非常熟悉,所以他INVOLVE的程度可能非常多。相對的新的人進來的人並不會那麼快,所以可能會有點青黃不接的情形。以我們來講會加入很多海洋元素像是衝浪,會有很多不同玩法,不只是趴而已,夏天也可以去衝浪,很陽光很健康。這樣活動可以從早期96。97年的地下慢慢的到台面上,讓政府從反對的立場到贊成的立場。像警方常常跟我們講現在吃藥怎麼辦,我問他們說吃藥你也可以抓呀為什麼不抓?那他會跟我們說他們沒有辦法作,因為他們沒有預算,他們只能監控,但也沒有辦法去反對。在主辦人身上會盡量做藥物的控管,因為我們會希望盡量讓活動回到音樂的本質上,我覺得這是滿重要的。但是當然我們沒有辦法去管來的人是不是有吃藥或是幹嘛,90%來的人都是很健康的,10%的人只要不要讓我看到都沒關係,讓我看到我會說希望你不要吃藥。

J-Six︰相對於產品沒有新鮮感,辦PARTY可能就要加入更多元素,可能是來自跟客人的互動,像DANCER呀什麼的加一些遊戲,JASON他們就衝浪。在夜店裡面就DANCER跟吧台秀。去年開始台北出現很多暢飲店,像LAVA啊,今年的話就PASOUL,這種用低價讓大家去喝到飽喝到醉,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像之前談到的轉變,從SPIN二樓 到LUXY這十多年的轉變,一個人去CLUBING或趴,如果去五年,應該也不會想去了。這十多年的話客人應該也轉變了,兩三代。所以對現在18~23歲吧,大學還沒畢業還沒當兵這代的人可能需要的東西跟我們以前就不太一樣。

小寶︰我們店很小,所以經營沒有那麼多痛苦,從這10年來的狀況一直都是吃不飽餓不死,所以也沒有考量說…。。其實有,去年我們沒有表演然後暢飲店出現之後,那陣子真的很辛苦,還想說要不要來搞個暢飲之夜。幸好我們沒有這麼做,因為暢飲店給我感覺不是很好,因為提供的飲料…。因為我覺得他們成本很低呀很爛呀,那其實對於長期喝酒的人來說,醉久了品質還是有所要求。我自己有幾個法則。我們都有禮拜三五六這三天,會挑兩個週末找一些票房好的樂團。那很多新的樂團我會先讓他們在禮拜三表演看看,首先看看他們水準,如果我覺得他們真的還不錯,會讓他們跟一些知名度比較高的樂團一起表演,讓比較多人有機會看到他們。

Orbis︰我第一次進去THE WALL的時候,跟我們股東講,你們三個是瘋子,開這麼大的店,開得下去才有鬼。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感覺還滿驚悚的,怎麼會有那麼大家的店,一天收入只有六七千塊,隨便一個路邊攤一天的收入都比我們店高。大家可能看到海洋音樂祭、野台開唱或是各種政府大大小小的活動都是樂團表演,好像已經是一種風潮,已經爬到地上了,但都是表面而已。因為樂團形態很多、曲風很多、樂風很多,很多地方是比較容易爬到地上的。以音樂場景來講,搖滾的場景是一直都在走下坡的,去年的話非常非常的慘。例如去年的野台開唱,報名的門檻提高了,你必須要發行專輯,所以去年報名樂團明顯的衰弱了一半,比前一年少了一半。可是大家不會這麼想,因為表面看來好熱鬧呀。但我來看,老團一直解散,新團越來越少,應該說玩很有趣的越來越少,都是玩很流行的。THE WALL去年也辦了很多暢飲,每次有人來辦暢飲,我都會很難過,每次都會覺得我怎麼把這家店搞成這樣。

因為THE WALL的SIZE關係,我們必須配合、開發出很多種可能性,我們沒有辦法去選擇。像小寶他可以一個月只排兩個熱門團,但是如果我一個月只排兩個熱門團,下個月就要關門了,沒有選擇。去年各家店的票價都調漲,也有顧客跟我講這件事情,我就跟他講,你知道8年前在VIBE看一場表演門票250,還附一瓶飲料,現在物價幾乎都漲了兩倍了,THE WALL還是門票300,我剛到THE WALL工作的時候還是250,每天收六七千塊,然後票價還是收250。很妙的是後來我們票價就做了調漲,漲到三百、四百,然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全部店都跟著漲,所以你看大家心理渴望了多久。

小寶:可是我是支持250的,因為我們場地本來就破破爛爛的,可是我們所有器材那時候都是好的,而且換了一套鼓。後來會調漲是覺得,今天你們那邊分給樂團的錢跟我們分個樂團的錢是不一樣的,那如果我們是樂團,一定也會感覺那邊比較好,所以我們也要幫樂團漲一點。

阿凱︰音樂節,你一定會思考,可能就得被迫去排一些團(眼神直視Orbis,觀眾笑),因為搖滾樂迷會看,這讓人想起八零年代尾聲的曼徹斯特風潮,像Paul Oakenfold也是啊,他以前是搖滾樂團的producer,或是說當年曼城的The Hacienda,它是New Order的鼓手開的,某一部份它也成為Rave的起點。那時候New Order在台上看,發現樂迷都站在那靜靜地不跳,後面那些不寫歌的DJ,大家卻都跳翻了,所以他們後來會改變他們的思考,就是加入一些beat。在這方面我發現舊的樂團(尤其是不少解散的)比較多這麼做,而新的樂團比較少,感覺上…。比較有一定經濟規模的樂團,因為也賺不了太多的錢,在音樂節演出的時候,也使用比較傳統的方式讓人家來看你的表演。其實像音樂節、大型音樂祭或是電音派對,有百分之八十不是吸引本地原來就在聽音樂看表演的樂迷。台灣音樂人或台灣的西洋音樂人,你能留住多少fans,比較像是自己的課題。對本地音樂人來說,有另一種很大的反差,像蘇打綠,在各式各樣的音樂節活動,大家會看到他們樂迷很誇張,像這樣的規格老實說越多越好,這跟是什麼類型無關,因為你可以創造出另外一種狀況。至於像山丘節這樣,我知道很辛苦,(看著維尼)我很想知道你們的財務狀況,因為它是有可能消耗掉熱情的。

Orbis︰可是野台開唱和簡單生活節的贊助規模就像這杯水和那杯水的(指桌上兩個水位高低懸殊的杯子)差距一樣。說起來很丟臉啊,我常常跟Freddy說,怎麼人家給那樣一點錢,你也要接受這實在很丟臉…不過這可能要回去討論到野台一路下來的過程,像2001年那次,門票賣三千塊,然後他就有點被嚇到,你們可以想像,像各位這樣大學剛畢業的年紀,就已經欠了兩、三百萬,這只為了辦一個活動而已。

維尼︰各位觀眾不好意思,因為等一下我們兩個(與協同主辦的小V)就要去搬器材,所以講完就要走了。

小V︰現在是廣告時間,就是一月二十七號,在等一下我們要在THE WALL旁邊的河堤辦「滿城盡帶鑫鑫腸」,那邊有香腸,對,大家可以去,我覺得現在不管什麼內容,台灣這幾年在對談與思辯的機會非常多,也產生許多的碰撞,我覺得不管碰撞出來的結果是怎樣,有碰撞就是好的。然後,對,我覺得簡單地講,講太多也沒有用,「Actions speak louder than words」……

破︰說到「規格」,在各個規模不等的音樂場子裡,大概約需賣出多少張門票才能夠打平?

Jason︰以MoS的狀況來講,基本上要1500人才能打平。店裡的成本和人事管銷費用非常非常高,我們在人事與行政費用上,一個月就需要三百萬,然後被我們老闆砍到一個月剩下一百五十萬。

J-Six︰像Jason剛那樣講沒錯,以Luxy來說,店的坪數將近一千坪,租金就是百萬計算,詳細的數字則不便透露。管銷費用是相當高的,大約要到1000人才能夠打平。店裡的位置不像MoS,很多消費者到這邊,樓下吃的喝的很多,大部份的人進來所收就是門票錢罷了,所以如果人數沒有到達一定數量時,就很難撐下去。

小寶︰我們規模太小了…所以不用說了,免得尷尬…

破︰還是說一下好了,這樣才有對比。

小寶︰我們會跟樂團說,如果那天晚上兩個團表演加起來門票沒有賣超過十五張,我們沒辦法付你們pay,因為我們還要付音控、燈光、吧台、票口、水電費等等,對,差不多就是四千五。超過十五張我們就會開始跟樂團拆帳,從一張門票拆120元到150元不等(依然數的多寡而視每張拆帳的比率)

破︰這讓我想到,去年開始,有家在北區的livehouse—小客廳藝樓會在門票資訊上加注給每個樂團的donation是多少,然後就在入口處公開地把那張門票捐助的部份丟到箱子裡。那你們拆帳的機制,明確一點來說是怎麼分呢?

小寶︰我們是賣15張到30張是每張分120元,30張到40張是每張分140元,然後超過40張就是每張分150元。

Orbis︰the Wall拆帳更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更炫。我們是用「人數的平方去計算的」,很炫吧!? 因為他(指阿凱)們每次都超過那個最高的級距,the wall最多一張票拆到160元,就是說當買票進場人次到160張的時候,就是160乘以160,他們每次都超過這個數字,所以我也沒跟他們解釋過這個規則,他們票房太好了。如果說今天你們在the wall賣了100張票,那就是可以分到一萬塊(100x100)。剛剛講100個人入場,就是一個人有100元是分給樂團。這當然是倍數成長的,如果今天賣50張票,那就是給樂團2500元(50x50)。當然,人數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能有超過一半(指票價300元,而人數破160人的時候)是分給樂團,…平均來說,有點知名度的團拆帳都有機會拆到一半吧!?

小寶︰「包票制」講一下啊!

Orbis︰我一直很想砍拆帳制,因為就目前的環境來說,大家經營得很辛苦,但大多數的店家都給樂團這樣的pay的時候,我們就必須要給相當的pay。國外的經驗,像日本,他們要表演都還要先付錢給場地,而不是拿錢…所謂包票制就是我們會要求那些比較沒有知名度或穩定票房的樂團,在他們表演前先認購一定數量的門票。例如說如果三個團要包60張,那麼一個團就要負責賣20張票出去,這個部份就是我們要求樂團他們要給予我們的一個責任,就我們這種店來講,如果跟Luxy、MoS來比,或是主婦之店、EZ-5、犁舍之類的店都不一樣,因為我們是給創作樂團表演的,每天表演的性質也都差異很大,也許你這禮拜五看到一個Metal團,下禮拜就看到蘇打綠,所以就市場來講,我很難去養成一個消費習慣。要他們同時接受蘇打綠和Metal團,是很困難的事。我們這邊,就很有可能出現星期五張懸進場600人,然後第二天另一個樂團就只剩30人,這種事經常在發生。跟表演的卡司有關,而跟情境無關,就算氣氛再怎麼好也不一定有好票房。最重要的,我覺得就是樂團你們本身有沒有在經營樂迷,有沒有努力在累積你們的票房實力,有沒有規劃特別的主題?有沒有努力去宣傳?這些才是影響票房的主要因素。

破︰那包票制它實際上保障了店家的損益兩平點的基本開銷嗎?

Orbis︰其實沒有。假設三個團共包60張票,即使這樣也還是賠一點錢。所以就要靠其中一個團賣得特別多,或是靠一些現場的門票收入才有機會打平。

蕃茄︰電音派對這邊為何會有包票,簡單來說就是店家為了要保障他們的基本收入,另一方面是為了要讓店裡的舞客到一定人數才有讓人覺得好玩的感覺。包票,確實也會面臨一些壓力。我剛剛這樣聽下來,無論是搖滾場或電子場,好像都經營得很辛苦,我認為問題的癥結會不會是在「大環境不景氣」?大家的荷包縮水,又一堆演唱會與音樂祭,零用金就那麼一點,就很難經營。以我們電晶體這邊,常常會面臨到店家硬要我們掛協辦,然後就半推半就被迫接受。但是說實在的,電晶體是個網路社群,它的動員能力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所以有的店家會對我們抱持著過高的期待。

阿凱︰因為Simple Life他們雖然是有贊助商,但是製作費實在是很高。贊助費是一個月前才確定,另外像是場地上,公園的整地以及圍牆的設置,都是需要不少花費的。原本那塊場地更大,但公園路燈管理處負責的那塊說no,文建會這一塊說ok,所以場地設置上也要另外考量。諸如此類就會產生另一塊成本,但其實票價是和野台差不多的。我一直覺得這是西洋樂迷所要面對的,畢竟怎樣的規模和卡司就會決定一定需要的成本。

蕃茄︰這樣看來,好像搖滾的場合就比較容易得到官方的認可與贊助商的金援,而電音派對就比較困難?

阿凱︰我以前也在映象唱片做過事,也了解這是電音派對先天比較困難的地方,它有約定俗成的形象,我覺得這是受到大眾傳媒的影響所致。我認為拉開整個人的結構,電音文化其實無可避免,就算是演藝圈或hip-hop也有類似的情事(指藥物事件面對公眾的道德輿論),變成電音派對到最後都只能跟煙酒商尋求贊助,這是形象的關係。像輕搖滾、民謠謠滾、流行搖滾…或是Orbis不喜歡的英倫搖滾,這就變成比較容易獲得一般廠商的青睞,類似食品、服飾、流行廠商等等,它產生一種生活價值的概念,多數認為一般人比較能接受的活動形象下贊助金,我覺得這也沒啥不好。

破︰所以簡單生活節也是「拉贊助比較簡單」嗎?

阿凱︰也不會耶…不然就不會從2004年弄到06年年底啊!而且其實我們在做音樂策展或是與創意市集的討論,就在講要「避免涉及到生活情調的建立」。如果大家去看日本Summer Sonic,他們光是第二天主舞台的後三個團就要兩千萬的製作費,我覺得這樣子才叫「規格」。

破︰現在大型的音樂節或是派對請來不少知名的一線樂團或是百大DJ演出,這樣「把固定的一塊錢由這搬到那」而無法使台灣音樂場景擴張規模呢?

阿凱︰這我非常有感觸。 90年代的樂團像是瓢蟲、廢物等等,規模不如現在的蘇打綠,但數量很多,類型也比較豐富,而那樣的環境才有「場景」可言,現在的話,我覺得像旺福、Tizzy Bac等團也漸漸有建立這樣場景的機會。因為它是建立在主流發行系統以外的,如國際四大廠牌或是local主流廠商滾石以外的,這樣的團如果多了,它經由網路或是一些另類刊物的推展,只要數量夠的話,某種程度一定會撼動你。 但是有一個指示性的答案,那跟心靈無關,我覺得。他們沒有最喜歡的,所以沒有區隔,…Muse來我去,Radiohead來我也去,如果Blur來我也去。然後像76在唱的時候,你看台下的樂迷,和echo、熊寶貝這些樂團的樂迷重疊性很高,有沒有發現?

破︰一些大型派對請來名DJ,然後大家都只在熱門時段聽完就跑了,或是像春吶與野台一些熱門樂團,他們只看那些,撿完他們要的就閃了。這是不是代表過去完整的音樂節/派對的旅程(trip)感不再呢?

Jason︰其實也是,現在許多七年級學生和六年級的不大一樣,或是和過去的音樂場景不大一樣,他們可能揀完他們要的東西就走了。例如有人買了預售票,主秀12點半上場,他12點來,主秀表演完就走了。我並不覺得這樣很好,因為他們忽略了我們安排整個line-up的節目,基本上,我一直想保持住這樣的精神。以夜店來說,很多人都是如此只來一小段時間,而戶外派對,Summer Aquarian我們就會從下午安排到第二天天亮,而也有較多人會全程參與這樣的流程安排。

J-Six︰就網路來說,其實變成一種宣傳的平台與免費的資訊,大家都知道我要聽到什麼,想要什麼。在台灣來說,為什麼常常大牌DJ來就閃了,或是其他搖滾、嘻哈或英倫搖滾都好,我覺得問題在於「台灣沒有自己的根」,沒有自己的文化,像我自己就覺得,許多metal還是metal,它還是學國外的…。除非你是發片的樂團或藝人,有人捧你,否則一般觀眾就變成「我幹嘛挺你?我聽完大牌就好了」,所以我覺得國內應該要培養出台灣本土的藝人。就電音來說,台灣還沒有出現一個全世界聽見你們自己的聲音,雖然像以前DMDM(李雨寰)他們試著做出自己的東西,但整體來講,我們起步是非常晚的。所以,我覺得要做到上面還做不到的限制,我們才有辦法做到本土藝人和國外知名藝人票房差異的拉近。

Orbis︰我覺得要多去看沒有看過的表演、或多去沒去過的地方看表演,必須要增加碰觸的經驗才有可能提高他們接觸不同類型的演出。年輕人如果沒有這樣的體驗,要他們這樣去參與不同類型的觀賞型態,其實是有困難的,除非要讓他們有shocked到的感覺,讓他們試著之後可以嘗試…我覺得這可以慢慢去培養的,而不能期待一下子就達到什麼樣多元欣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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