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崗:
台灣現在的文化創意產業,就講劇這一類,電影已經被好萊塢吃掉,電視古裝部分被大陸吃掉,時裝被韓劇、日劇吃掉,電視大概只剩百分之十給底層,老人看的本土劇和小孩看的偶像劇。
內容呢?像小說這樣的東西,百分之八十五是翻譯的小說,百分之十五是台灣的網路小說,我們爸爸那一代看的是徐志摩、錢鍾書他們的書,我們這一代好逮還有黃春明和白先勇,但現在只剩下網路小說。我覺得這個地方已經沒有記憶了,沒有記憶還獨立幹嘛!都是一些次文化的東西,列強的次文化東西,那獨立還有什麼意義。
好萊塢不只是台灣的問題,它是全世界的問題,它真的是一個文化侵略的東西。法國一樣面臨WTO和好萊塢入侵的問題,但他們自己院線訂的規則:百分之廿五是好萊塢的電影,好萊塢電影是好看,美國是有他的實力,不能像台灣這樣是百分之九十八;百分之廿五是法國的商業電影,是完全市場導向的東西,像盧貝松的「計程車」系列電影;百分之廿五是法國獨立製片的電影,它是有思考性的,不是只有英雄、商業和燈光、成功,它不是這種邏輯的電影;最後百分之廿五是世界各國獨立製片的電影。也就是說一半是本國的電影(商業和獨立思考的東西各佔一半),當然這不能馬上拿來台灣套用,真的把百分之五十拿掉,我們也沒有這麼多國片放映。
我順便再提一提大家關心的「海角七號」,賣到5億多元,大家都納悶,我們也很納悶。它賣到5千萬元,是國片的行為,超過5千萬元就已經不是國片了,超過2億元則不是電影了,它是一個社會事件,大家進來是參與社會事件,不是來看國片。國片現在已經不是娛樂和消費的行為了,要娛樂會去看好萊塢電影,不會看國片,最荒謬的像我們做片商、製作,最陌生的反而是不知道台灣的觀眾要看什麼?你隨便問一個人,除了「海角七號」,你上一部看的國片是什麼,大概沒人記得起來,大家已經不看國片了。
我覺得政府不能是全國最大的詐騙集團,要非常聰明而謹慎的制定政策,且要讓人民有信任感,人民才有耐心的做。

關尚仁:
當初德國在歐洲的影片佔一席之地,他們創立了Studio漢堡,不但電影、電視在那拍,電視台也搬進去,小的攝影棚不用時,文創的人員來用。於是進來的包括相關的文創的編劇、創製人員,或後勤人員全部在那裡茁壯成長,變成文創事業的一個聚落。
國外文創事業的成功模式,都是在聚合後帶出的效果,台灣有很多高科技園區的聚集,產生很好綜效。為什麼媒體產業不能有這樣的園區,讓李崗導演或焦老師做電影時,不必天天為小事跑來跑去,浪費很多精力和時間。這是我第一個建議,回頭推動設立媒體園區或文創媒區園區或綜合媒體園區,我相信這個聚合一旦動起來,應該可以很快看到綜效,帶動產業價值鏈和生產鏈。
其次一個建議是,過去推動影視產業,常遭遇多頭馬車的問題,現在NCC又成為獨立機關,他們有管理通路的責任,新聞局有媒體輔導的責任,文建會有文化資產推動的責任,還包括經濟部、財政部和經建會等部會是不是把影視文化創意當作工業來看。如果不當作產業看,就會認為這是你們的事,如當產業看,才能提供減稅、低租金、銀行的融資等誘因來做文創事業,這是需要跨部會的整合。過去新聞局做的很吃力,也很難做的好,如果現在是是由行政院來統合,應該是比較有效率的做法。
三、是剛才李崗導演提到的,台灣雖然通路多,但是卻不好用,好的作品常有通路的問題。像我和國科會合作,推動科學傳播,許多廠商參與和科學家指導,做出的科學節目,卻沒地方播映。所以通路的保障很重要,尤其是市場初期時。
澳洲在推動影視文創產業時,第一件事就是建立市場研究部門,創作者愈了解文化消費者,愈知道要從那裡著手。但我們發現大家都回歸創作導向的模式,都覺得自己的創作有吸引力。在沒有思維基礎下,變成沖天炮式的創作,現在是「海角七?」,下一個是什麼呢
如果今天在政策上有固定的經費做市場研究,就可以了解大家看「海角七?」是看什麼?就像公共電視的「人間四月天」,公視根本就不知道觀眾在看什麼,為什麼會紅?所以後面去買的影片都不紅,我們永遠都在做一次性的嘗試,因為對市場都不了解,也不必去談行銷了。沒有市場觀念,就沒有行銷觀念。常態、固定的經費導入市場研究,作為文創人員將來面對市場競爭、發展,尋找市場利基點,是可考慮的。

焦雄屏:
很重要的是各國政府開始有一個強力的思想,就是介入電影的產業政策,用產業政策來扶助產業成長,在亞洲區是非常明顯的。我們看到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的成立,學習了非常多國家很好且先進的電影政策,把韓流拉起來,在過去10年間讓我們看到韓流巨大的影響。而且在新的政策中提出6.7億美金5年計畫,要把韓國的市場佔有率從1.9%提升到3%,像這種東西我們看了就很驚嚇。不要說全世界的佔有率,我們在台灣的市場佔有率,還在掙扎那1%到5%之間,我認為應該算個平均數,不應將「海角七號」當個特例來看,但我們的市場佔有率其實是非常低的。
日本、香港、泰國、新加坡都在制定非常強悍的電影政策,很大的主軸就是吸引外資、合作製片、合拍風潮,然後健全產業的通路環境,民間團體之間如何整合發揮組織性的力量,最後是在減稅等策略上做些調整。讓這個產業界從各個角度,不是單一,我們每次喜歡說電影不好要怪導演,其實是跟通路、觀眾品味、國家政策、投資方式,全部都有關係。我看到所有的電影政策會議,最讓我難過的是,每次去參加就變成哀怨大會,你是編劇就罵編劇的事,是發行商就罵發行的事,是戲院商就罵?院的事,最後大家其實是沒交集的。那是因為政策本身沒主軸,沒有長遠的視野,搞不清楚政策有沒有階段性或長期目標,或我們現在該做什麼事,以後該做什麼事,這是台灣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

陳勝福:
政府每年編列30億的預算在公廣集團上,包括華視的收益有30億,可是公廣集團有5個電視台。大家都知道台灣這七、八年來,最少有七成的電視從業人口失業了,最少有三成被大陸和香港挖角。5個台30億經費裡難到不能做一些雋永、經典的好節目嗎?難道不能照顧這廣大的電影、電視從業人口嗎?這一點我是覺得非常納悶。
而且公視一、兩來,居然在發展談話性節目和新聞性節目,難道台灣的新聞頻道不夠多嗎?為什麼要做這個。如果要做新聞台,起碼要跟隔壁的國家日本NHK新聞台比嘛!做一些比較深度的,探討環保、人文的,才有意義嘛!前一陣子說,政府不能管公視,我覺得這30億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納稅人的錢,然後政府編預算給公廣集團,這才是真正要管,不做的話,就對不起大家。
長期在台灣的影視環境中,影視的資金大部分是業者辛苦一輩子賺來的錢,在裡面運作。但是這產業衰微,大多消磨掉了,甚至有些人傾家蕩產跑路,我曾經也跑過一次,這很可怕的。產業要起死回生,重要是引進泉源活水,新的資金和企業新的管理,才有新的發展出現。記得魏德聖導演在拍「海角七?」時說,跟銀行貸款一百萬,幾乎跑了兩年的時間,還在原地打轉。如果政府成立類似信保基金作擔保,組織一個有公信力的專家學家審核,不讓銀行的錢亂撒,是第一個方式。
第二是大片廠、大製作公司的形成:加大產業規模,早期比較辛苦,製作發行和放映沒有一貫作業,甚至票房收入都是用紙撕下寫的,現在是慢慢建立起來,但環境卻不好了。政府如果可以像獎勵科技產業一樣,推動「影視產業獎勵條例」,鼓勵大製片、大企業家來參加。兩年前聽說郭台銘先生在大陸有投資影視拍攝基地,如果台灣也有這樣的環境,我想他也願意回來嘛!另外他弟弟買中影文化城,可是為什麼沒動靜,我想比較大陸和香港環境,一定跟獎勵投資優惠等相關配套措施有關,企業家每分錢都是辛苦賺的,不願隨便冒險,所以配套措施要趕快完成。
最後一點是,影視的軟實力和硬實力的培育:政府編的預算,交由新聞局給了公共電視,但做了什麼呢?做影音品質提昇,採用HDTV系統,這幾年來買了一堆高畫質的器材,卻沒有人才,人家也不會用,而且民間也沒有器材可以銜接,等於那幾十億,甚至上百億是浪費的。所以軟體的培養比硬體的投資更重要,政府花了錢卻沒去管。以上是我在一大本中摘錄重要的個人想法,請各位參考。

陳榮明:
2005年整個廣告產業大概有1000億,2007年降到500億,降幅大約有一半,當然AC尼爾森的公布的是800億,但它把電視廣告贈送的檔數也算進去。
其中第一個原因是廣告人才的流失,尤其是創意人才。台灣所培養的創意人才很多都是國外回來,或從歐美外商廣告公司引進Know-how培養國內的創意人員,培養好後,歐美的廣告公司總部,被把他調到大陸去。
接著是怎樣去擴大台灣文創產業市場的需求,現在廣告費被削減的很嚴重,沒有廣告就不會刺激消費,不刺激消費,整體經濟就往下降,所以我們很懂得讓消費者的腰包掏出來,藉重廣告公司創意的Know-how替廣告主做一個很好概念的影片,播出去後,消費者看了後就會購買,其實它是良性的循環。
可是最近廣告費削減,很多廣告主反應景氣的困境,很難再撥預算做廣告。所以我們才希望在愈不景氣時,如果企業廣告主拿一筆經費做廣告投資時可減稅,就可鼓勵企業,錢不亂花,投資在廣告上,其實是刺激消費也可減稅,這樣是有助廣告產業,不會萎縮。

劉柏園:
產業的建言,我要四大要點:
一、是群聚效應:其實剛才已經有很多人提過,就是園區的概念,產業群聚的優點,不用我多講,它絕對是乘數的效應。對於整個人才相互的交流或是廠商之間支援的互助,它有絕對相當正面的幫助。只不過對這些群聚,我有些期待,它如果能夠看起來像個有文化特色的聚落,我們可以在裡面看到台灣的鄉間或某一個時代的道路,我想這會是個亞洲或全世界,相當突出、有特色的一個文化聚落專區。
  二、是人才培育:我在1997年聽到韓國朋友這樣講,開始注意韓國產品,三年之後,2000年,韓國產品正式進入台灣和亞洲市場,2000至2001年,韓國的線上遊戲線上機成為全球最大的輸出國,這在四年之內發生的,這裡有個相當重要的單位產生,是韓國的培育中心,我去參觀時,非常震驚,我那時公司不大,很多傳說中的設備,也僅止於傳說,可是韓國公司比我還的小,理論上我的傳說,對他們應是沒有概念的東西。韓國的開發人力,在這四年之間,真的是轉變的太快了。我實在很難想像說,四年前還排隊跟我談,看我要給誰產品,現在變成我要一家家拜託,請把產品給我代理。這變化真的非常大,這是人才培育,我認為台灣需要建立一個人才培育中心,我不知道主管機關是誰,但我知道我們需要這個中心,它應該要在這園區裡。
三、租稅的誘因,二週前,我們這個產業的全球最大廠,是那時的韓國小廠,我們認識十年,它老闆來台灣,我們談一般的合作。我跟他提一個想法,如果台灣有這樣的園區,願不願意在這裡成立開發中心,他說可考慮。我說如果政府的租稅減免,比其他地方好,你願不願意來,他說絕對願意,這可談,而且可在園區建立最大的開發中心。我不是說他一定會來,倒不必為他量身訂做。
第四是拓展市場:當我們這個產業,辛辛苦苦的開發出一套產品,尤其是小廠,大概就沒有錢了,這時應該還是一屁股債。當他也把自己的身家放進來的時候,最後產品完成或接近完成的時候,他已沒有能力行銷,這樣產品的失敗,其實非常可惜。我看過不少這種產品,所以我並不贊成政府直接給廠商金額的補助,可是我認為在拓展市場方面是可以做的,因為人家作了承諾,已經把身家放進來,作為後盾強力的促銷這個商品,我認為是可以的。當然我對產業的建言,比較偏向線上遊戲的部分,如果有類似的大家可以一起討論。

楊渡(代請假的施文祥宣讀建言):
一、目前台灣動畫產業所處的困境,在於無法創作出優秀的動畫產品,行銷到全世界。但是動畫產品需要很多不同領域的人來完成,產品不夠精良,很淺顯的原因,就是人才不足。
二、動畫的專業師資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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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創意產業圓桌論壇04:第二次會議
活動副標題: 影視廣播、數位娛樂產業之展望
活動日期: 2009年2月13日
地點: 總統府3樓視訊會議室
 
 
文化創意產業圓桌論壇第二次會議     (回論壇時程表)
主題:影視廣播、數位娛樂產業之展望


時間:民國98年2月13日(星期五)下午3時至6時30分


地點:總統府3樓視訊會議室


會議主席:蕭副總統萬長


主持人:曾政務委員志朗


與會人士:學界及業界代表:李崗導演(雷公電影公司)、關尚仁主任(政大廣電系)、焦雄屏教授(北藝大電影創作研究所)、陳勝福總團長(明華園)、陳榮明理事長(IAA國際廣告協會台北分會)、孫大偉董事長(偉太廣告)、吳錦江總經理(米開蘭廣告公司)、劉柏園執行長(遊戲橘子)、許金龍董事長(樂陞科技)、施文祥董事長(西基電腦動畫公司,請假)、黃國俊(資策會)。
相關部會代表:蘇俊賓局長(行政院新聞局)、單驥副主委(行政院經建會)、陳昭義局長(經濟部工業局)、何卓飛司長(教育部)、蕭國輝執行秘書(行政院發展基金管理委員會)、何吉森處長(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傳播內容處)。

■曾志朗:非常感謝蕭副總統對文化創意事業的關心,那是真正的關心,我昨天在官邸吃中飯,他還是關心這個事。現在業界的朋友們給了很多的建議,我們也確實看到多年來大家都很努力在做這個事,可是成果總是不令人那麼滿意。
我今天總算知道其中的一個原因,早上我負責審電影法,發現電影法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條文都可刪掉。如果把它刪掉,我們大概就有希望往前面走。早上我做的工作完全在刪條文,也是我來行政院後最過癮的一次,所有不必要的規範都拿掉。後來發現電影法剩下沒幾個條文,也忽然發現可以放手去做事了。
這點讓我們覺得在推動文創事業時,也可以鬆綁了。重新去思考怎樣發展文創事業並和產業連結起來,這是我們的期待。上一次圓桌論壇請了很多業界來談,這次就開始分門別類來討論。今天是電影、影視和數位內容方面,上次我也去參觀了幾個數位業者的公司了解他們做的事。剛好我的小孩也在學動畫圖像的,是個標準的宅男,他的房間就是電腦,可以從一部電腦玩到另一部電腦,或三部一起玩,已經是不一樣的新世代了。我們在講文化、創意、新的發展的時候,不能忽略下一代的小孩,他們需要什麼,他們在什麼樣的環境長大,這個都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
今天謝謝大家撥空來討論這些事,希望大家知無不言,要罵就罵到骨髓裡,然後我們大家好好來檢討,真的不要客氣,我們真的是想把這事做好。蕭副總統幾次找我們去,他有個構想,我昨天第一次聽到,一個法案的過程要怎麼樣做才會完整,他從法的目標、任務、執行、措施,政策如何執行等講的很清楚。然後說文創事業這個法,假如我們要走,也要有這個精神。各位可以想像得到,真的是府院合作在做這個事,要努力做好,所以希望大家儘量提意見。
現在就請蕭副總統說一些話及對我們的期許和建議。
 
 
■曾志朗:非常感謝蕭副總統對文化創意事業的關心,那是真正的關心,我昨天在官邸吃中飯,他還是關心這個事。現在業界的朋友們給了很多的建議,我們也確實看到多年來大家都很努力在做這個事,可是成果總是不令人那麼滿意。
我今天總算知道其中的一個原因,早上我負責審電影法,發現電影法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條文都可刪掉。如果把它刪掉,我們大概就有希望往前面走。早上我做的工作完全在刪條文,也是我來行政院後最過癮的一次,所有不必要的規範都拿掉。後來發現電影法剩下沒幾個條文,也忽然發現可以放手去做事了。
這點讓我們覺得在推動文創事業時,也可以鬆綁了。重新去思考怎樣發展文創事業並和產業連結起來,這是我們的期待。上一次圓桌論壇請了很多業界來談,這次就開始分門別類來討論。今天是電影、影視和數位內容方面,上次我也去參觀了幾個數位業者的公司了解他們做的事。剛好我的小孩也在學動畫圖像的,是個標準的宅男,他的房間就是電腦,可以從一部電腦玩到另一部電腦,或三部一起玩,已經是不一樣的新世代了。我們在講文化、創意、新的發展的時候,不能忽略下一代的小孩,他們需要什麼,他們在什麼樣的環境長大,這個都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
今天謝謝大家撥空來討論這些事,希望大家知無不言,要罵就罵到骨髓裡,然後我們大家好好來檢討,真的不要客氣,我們真的是想把這事做好。蕭副總統幾次找我們去,他有個構想,我昨天第一次聽到,一個法案的過程要怎麼樣做才會完整,他從法的目標、任務、執行、措施,政策如何執行等講的很清楚。然後說文創事業這個法,假如我們要走,也要有這個精神。各位可以想像得到,真的是府院合作在做這個事,要努力做好,所以希望大家儘量提意見。
現在就請蕭副總統說一些話及對我們的期許和建議。
 
 
 
■蕭副總統:今天是文化創意產業論壇的第二次會議,剛剛主持人已經講過,政府說要重視文化創意產業也有五年了,但是五年來,只聽到聲音而沒有行動。我們覺得世界經濟在這次金融大海嘯後,未來一定會轉型至軟實力抬頭的時代,軟實力在經濟來說就是有創意,就是美學、創意和知識的經濟,以我看是未來的希望,因此,文化創意產業絕對是未來的明星產業,但要看怎麼做。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參與的是經濟領域,久了後覺得要提昇經濟的附加價值和競爭力,還是需要文化作基礎、背景和後盾,因此,我對文化創意產業蠻有興趣的,就開始學習。
馬總統也很重視,在選舉時,他就一再講要做「文化總統」,我跟他報告後,他也很同意,我們在這方面要作為當重點的推力。事實上,應該要開始動了,四、五年來,文化創意產業該有的根本大法,都還沒出來,在立法院擺著,直到我們執政後,才發現不對勁,法裡面的精神、內涵都不對,現在拿回來重新弄,行政院正在快馬加鞭。
現在有個好現象,行政院長已經出面說他要成立推動小組,院長要召集,並指定專人即曾政務委員聯繫、結合,他是最適合的人選,我很希望未來他扮演廿年前李國鼎先生對資訊產業的角色一樣。現在圓桌論壇的角色是蒐集整理外界意見,未來將轉給行政院作為推動時的參考。好在這個論壇從開始就知道這樣的角色,請曾政務委員主持,這樣他就可以清楚外界的意見,在內部整合時也可幫忙劉院長的推動小組付諸實施,落實執行都在他的肩膀上。
今天這個會議雖然是個論壇,但談的意見,我相信將來曾政務委員會拿回行政院好好研究,總統府這個論壇是根據文化創意產業包括的十三個行業,每個行業都請有代表性的專家學者、業者討論後,未來論壇會將大家的意見整理,編一個專輯。可作為行政院的參考和提供外界了解政府對這個議題做法的管道,及總統府是如何從旁協助推動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非常感謝各位的參加,行政院也已經積極的推動,希望今天這個論壇會議,各位能知無不言,把寶貴的意見發表出來,謝謝大家。

■曾志朗:非常謝謝副總統的期待,把文創事業做好也是我們大家的共同願望,相信各位和在座的行政院行政人員、總統府的工作人員,大家都想把台灣非常有深度和廣度的文化帶進來。接下來就依座位先請李導演開始。
 
 
 
■文化創意產業圓桌論壇第二次會議,98年2月13日下午在總統府三樓視訊會議室舉行。(鄧惠恩攝)
 
 
■李崗:今天真的很榮幸來總統府代表電影圈來發言,我會非常珍惜我的生命能留在總統府(現場一陣笑聲)。我想副總統的憂心,也是我們大家的憂心。台灣現在的文化創意產業,就講劇這一類,電影已經被好萊塢吃掉,電視古裝部分被大陸吃掉,時裝被韓劇、日劇吃掉,電視大概只剩百分之十給底層,老人看的本土劇和小孩看的偶像劇。
內容呢?像小說這樣的東西,百分之八十五是翻譯的小說,百分之十五是台灣的網路小說,我們爸爸那一代看的是徐志摩、錢鍾書他們的書,我們這一代好逮還有黃春明和白先勇,但現在只剩下網路小說。我覺得這個地方已經沒有記憶了,沒有記憶還獨立幹嘛!都是一些次文化的東西,列強的次文化東西,那獨立還有什麼意義。
一個國家和人民應該追求的是人的素質跟生活的品質,而不是它叫什麼名字。大家今天在總統府,不是在新聞局,不是談政策和細節,而是要談一個大方向的問題。
我覺得電影最大的方向,講到最高,它其實是一個國家接受文化的態度,其他都是細節,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國家文化總會該推動的東西,不只是復興中華文化,中華文化有很多不需要復興的。台灣這些年去中國化,真的把好的中華文化都去掉了,留下貪腐、厚黑、鬥爭這些都是中華文化最壞的東西。
我們現在面臨新的時代,就是古今中外各種文化的匯集,我們要怎樣走出一條新文化,這才是一個最大的方向。它不光是守住固有的中華文化,李安他最強的地方是做東方的東西有西方的觀點,做西方的東西有中國的觀點跟悲憫,我覺得這才是國家文化總會跟國家該推動的方向,電影也是這樣的方向。
我想提供一個例子作參考,現在台灣沒有電影工業,導演是沒辦法當職業的,我只好做進口跟發行,當然現在也開始做製片。我從2001年開始進口,已有四十幾部世界各國的獨立製片電影,世界不是只有美國,電影不是只有好萊塢,我們的概念不是拿國片對抗好萊塢,文化是軟的力量不是硬的力量,不是要征服人家,而是要讓你喜歡它,覺得有高度,這個文化才進得去。
有一次碰到法國最大的片商,電影公司叫「MK2」,有六十幾家院線,台灣原來有一家財團想找他經營院線。其亞洲區總裁來台灣時,因為我跟法國在台協會很熟,他們問我的意見,我給他的意見很有限,後來他和那個財團味道不太對,他們就沒有再繼續了。
可是他給我一個訊息,到現在印象還非常深刻。好萊塢不只是台灣的問題,它是全世界的問題,它真的是一個文化侵略的東西。法國一樣面臨WTO和好萊塢入侵的問題,但他們自己院線訂的規則:百分之廿五是好萊塢的電影,好萊塢電影是好看,美國是有他的實力,不能像台灣這樣是百分之九十八;百分之廿五是法國的商業電影,是完全市場導向的東西,像盧貝松的「計程車」系列電影;百分之廿五是法國獨立製片的電影,它是有思考性的,不是只有英雄、商業和燈光、成功,它不是這種邏輯的電影;最後百分之廿五是世界各國獨立製片的電影。也就是說一半是本國的電影(商業和獨立思考的東西各佔一半),當然這不能馬上拿來台灣套用,真的把百分之五十拿掉,我們也沒有這麼多國片放映。
可是絕對不行讓好萊塢宰制台灣,包括像現在年輕人只看好萊塢的觀影習慣,我覺得除了國片外,也要給獨立製片一個空間。就是我們要看到世界各國不同的文化,各種不同的觀點,這非常重要。不是硬梆梆的,就是國片要怎樣。我覺得能對抗好萊塢的像法國和韓國,法國的電影就比較可愛、多元化、尊重世界各國;韓國的電影,當然它的振興委員會是當作國家的一個重大工業來做,也起來了,可是現在衰退也很快,因為它的東西實在太大韓民國了,它就是要征服。所以你看韓劇現在大家看,但韓國的電影是不看的,真的沒有那麼投入,免費讓我看一看,我看,讓我花錢進去看,很難,它也衰退很快。
我發現發展文化的態度,包括對電影的態度,應該是要接受世界各國的文化,像蔡明亮、侯孝賢的電影在法國都有商業票房,在台灣反而沒有人看。很重要的原因,是法國重視電影,吸收各種文化,人民的素養非常高,且在法國的院線比例都是平等的,所以法國人反而會看台灣比較高水準的電影。人民的素質不行,再怎麼發展電影,他不會進去看,只能發展最Low的電影。我覺得要提昇人民的素質和大方向,文化接收的態度要正確,然後再去發展,要不然什麼政策也沒用。
我順便再提一提大家關心的「海角七號」,賣到5億多元,大家都納悶,我們也很納悶。它賣到5千萬元,是國片的行為,超過5千萬元就已經不是國片了,超過2億元則不是電影了,它是一個社會事件,大家進來是參與社會事件,不是來看國片。國片現在已經不是娛樂和消費的行為了,要娛樂會去看好萊塢電影,不會看國片,最荒謬的像我們做片商、製作,最陌生的反而是不知道台灣的觀眾要看什麼?你隨便問一個人,除了「海角七號」,你上一部看的國片是什麼,大概沒人記得起來,大家已經不看國片了。
當然國片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問題很多,就「海角七號」來講,畢竟賣到5億多,代表台灣是需要這樣的能量和有這樣的能力的。台灣人需要一個共同的記憶,這些年台灣分裂的很厲害,大家會在一起哭、笑,都是小眾的,如果是大眾的,大概只有藍色和綠色的記憶,沒有共同的記憶。其實台灣非常需要一個火山的缺口,前兩年大概是王建民的事情,王建民的棒球是沒有藍綠的;前年大概是「星光」的現象,歌聲是沒有藍綠的,它大概熱了快一年;去年就是「海角七號」,大家都需要一種擁抱、一種共同記憶,台灣確實是民主自由的社會,大家都有認同的問題,很多的衝突是來自這個,我覺得這都是製作電影的好題材,我們現在不會說自己的故事了。
「海角七號」的現象,上次李安回來時,記者追著他問「海角七號」,他有一個觀點,我覺得是蠻有高度的,記者問他說你覺得「海角七號」是不是香港的「無間道」,因為香港曾經有電影工業,台灣也曾經有,大概92、93年就急速的沒有了,這一代的導演是最倒楣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香港也到98、99年電影就走下坡,急速的沒有了。
那記者的意思是說,它是不是香港的電影「無間道」,隔了很多年之後,出來一個輝星之後,又不見了,是不是這樣的現象。我覺得李講的蠻有道理的,他說不應該拿「無間道」來比「海角七號」,「無間道」它和香港電影的本質是一樣的。「海角七號」應該像七○年代的電影「天才與白痴」,1974年是「鬼馬雙星」、1975年是「天才與白痴」,它是講粵語的東西,是次文化取代主流文化的運動。香港其實和台灣一樣,撤退來台後,做電影的人都是從大陸上海、南京這一批主流過來做電影,所以從前的故事,雖然有電影工業,但電影其實是非常大中國的,那時候主流文化是大中國的,邵氏、嘉禾、國聯等電影公司,「梁山伯與祝英台」、「八百壯士」都不是台灣的故事,連「養鴨人家」其實都是不存在台灣的一個真實故事。
那時候的香港片還是個弱勢、次文化的東西,粵語片都是像掌風、武俠片的東西,蕭芳芳小時候演的。到了「天才與白痴」是真的講粵語起來的,然後百花齊放,什麼武俠片、神怪片,都出來了,香港電影就轟動全世界,到現在好萊塢的動作都是從香港引進的。
「海角七號」也是次文化要取代主流文化的一個現象,可是我覺得這是非常好的時機點去做國片,但會不會成功,我其實也不是很樂觀。七○年代時,香港電影工業是很健全,所以次文化的聲音出現後,它接上了,各種東西都做得出來。台灣已經中斷了十幾廿年的電影工業,是不是接得上「海角七號」,其實是蠻困難的。包括內容,沒有像樣的小說,沒有好及優質的記憶,是很困難的,這是我解讀的「海角七號」現象。
最後想講,今天要談的電影政策,我覺得電影政策有治標和治本,是本事很大的事情。國家要有正確的態度,還要有高度和聰明的政策。可能是跨部會,要有文化部、電影中心,當一個重工業來做才有可能,這是治本的事情。
先談治標的事情,至少在發展獨立製片,沒有國家政策帶頭的話,將來要跟好萊塢對抗,還是需要國家,個人、企業和好萊塢對抗是雞蛋碰石頭,所以在國家沒整體改變前,幾個治標的方式:
一是給獨立製片和人民素質的提昇:真的不能讓好萊塢宰制全部的通路,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被它們控制的,這樣下去,台灣真的沒有自己的東西,這要控制。
二是外來的因素:如中國的茁壯,香港沒有空間,在台灣挖人,這是很嚴重的事。台灣的民心被挖去,是台灣自己不爭氣,如果連輔導金的導演都挖去就麻煩了。台灣不是不能和香港發展,但還是要以台灣為主體嘛!可以跟香港公司合作,但不能直接以香港或大陸為主體去發展,這是需要注意的。
至於整體的大方向,電影工業是帶頭的人,電影是做的人,要培養一個政府和人民好的關係。現在不只是電影,台灣的政府也很難做,因為這幾年下來,人民對政府已經不信任了,人跟人間沒信任,沒信心就沒耐心。現在政策愈來愈短,官員換得愈來愈快,這個問題不解決,我覺得電影很難。而且新聞局已經不是黨國一體的角色,一個新聞局電影處怎麼去管理整個電影的政策,它的位置真的是不太對。
我覺得政府不能是全國最大的詐騙集團,要非常聰明而謹慎的制定政策,且要讓人民有信任感,人民才有耐心的做。反過來講,中華文化該復興的,是像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我現在和李安計劃找年輕的導演,它要有三個條件,一、電影要有天份:這很現實,沒有天份,你也痛苦,家人跟工作夥伴更痛苦。二、對電影要虔誠。三、對觀眾要真誠。
我覺得電影人不要只罵政府,先捫心自問一下,你有沒有誠意、正心、修身,你是不是把納稅人的錢跟國家的電影資源塞到自己口袋作自己的事情,真的對電影有虔誠、對觀眾有真誠,像李安和小魏的成功,就是有一種真誠在裡面,感動了大家。這個東西要有,然後再要求政府做一些事,把自己做好,將來再要求政府有個長遠、聰明可信賴的政策。國家文化總會最該復興的就是這種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一些中國人的經驗。謝謝!

■曾志朗:謝謝李導演對電影的期許,我是一個很喜歡看電影的人,每次到國外,在飛機上看了很多歐洲獨立製片的電影,確實有很多好的電影而台灣看不到,台灣唯一看得到的好像只在長春這些戲院,我每次也會買票送給學生。前幾天,很累但很想看電影,就跑到學者影院,去看九點四十分的,結果整個電影院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戲院的人就一直查我的票,還問我是不是真的要看那部電影,他們說不演,可省2500元電費等相關費用,後來還是跟他們說不好意思,真的很想看那部電影。
無論如何,電影的蕭條,獨立製片的困境,剛剛說的確實是,而核心的如何做,非常謝謝你一開始提出素質、生活品質和電影提昇,製片從業人員的自律、自清這方面的意見。要如何舖這個平台,這部分沒錯,是和觀眾脫節了,謝謝你的意見。
 
 
■蘇俊賓:抱歉,我有簡短的意見,電影目前是新聞局負責的業務,我跟各位長官報告,剛才換了名片,發現有好多都是我渴望知道的領域,其實我知道今天這個會議的時間很趕,我想盡辦法把電影處長、副局長支開,去開另外一個會議,我一定要來開這個會。所以我大膽的講出我的觀點,希望大家給我們一點意見。大概全國沒有一個人民對蘇俊賓來新聞局會對電影有很高的期待,都覺得是發言人的論述,我想讓大家跌破眼鏡,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甚至把過去5年來台灣所有的電影發行量、片子,做個分析。
我希望如果新聞局有個指標數據,拿出來給大家看,因為這幾年有一些數字看起來,很難代表政府對這個事業很用心?所以剛才從李崗導演那聽到幾個重要資訊,包括獨立製片,國內獨立製片比例、片數和票房,或上映的天次,或國外獨立製片。這些變成是台灣看電影的習慣,是不是怎麼調整,類似資訊對我來說,非常寶貴,我會用這樣的方式,參酌我們投入的資源來配比。
也就是說今年我會讓我們電影相關同仁明確知道,有那些指標是我要追尋的,要達到這些指標,我要怎麼做,所以可以這麼具體化,對我是非常有幫助的。但很抱歉,也許大家有很多種不同建議,就新聞局電影處本身來講,如果有這些建議,對我來說是非常寶貴的。不好意思,也許有點越權,抱歉!

■曾志朗:因為今天早上我也和電影處開會,他們提出電影法確實是認為該做了,我們副總統就說法訂好後,政府就能幫忙做事,那就變成一個規範,不是丟出去是空的,謝謝!現在請關老師。
 
 
■關尚仁:很有趣,我右邊坐的是大導演,左邊坐的是知名影評人、電影教育學者,我坐在這當中,覺得很尷尬,我基本上是廣播電視的教授,但也高興的坐在他們兩個當中,為什麼呢?這些年我們研究台灣的影視產業發展,其實也是文創承載工具的發展,看到一個最有趣的現象。就是我們把電影、電視、廣播都切開來談,推動新傳播科技的時候,又把硬、軟體分開來談,所以HDTV發射硬體什麼都做好了,卻沒有內容,這些問題都是因為我們把產業單點切開。
事實上,文創產業、影視產業,是有龍頭在推動的,所以今天我們用產業經濟學、產業生態學,或用策略經營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時,我的看法是電影工業的消退,是造成整個影視文創產業消退最大原因。
電影是各種影視產業包括數位科技裡的多媒體產業的火車頭,在座有設計電玩的、孫董事長、橘子遊戲的劉執行長,就像第一個電玩遊戲「龍穴歷險Dragon Lair」,也是從電影劇本來的,後來很多電玩遊戲也是,所以第一件事是把電影火車頭拉回來。
副總統過去擔任經建會主委和行政院長時,提出一個很重要的概念,就是媒體園區。當時雖然在推動,但各部會的力量沒有整合,所以媒體園區喊了很久,也做了很多規劃,結果都沒有弄成。反過來,韓國在我們推動時,才說要做媒體園區。
我曾經接觸紐約一個專門設計影棚的公司,在跟我們開工作會議時,透露他們可能有機會為韓國建影棚,那時我們新聞局的計畫已經搞了一年多,結果後來大家都看到了,韓國的影視產業和文化產業,發展出如「大長今」這樣賣作的影片。韓國的文化就跟著「大長今」,從台視的「商道」、「醫道」,一路跟著它的連續劇、偶像劇,全部都進來,中「我的野蠻女友」甚至還有好萊塢版。
所以我個人覺得文創產業,是人才、器材、錢財「三財」事業,我們要做的事是如何把這些資源整合。上一次座談,很多前輩包括電視公司的老闆都講,現在不敢去投資創作,主要是我們製作的成本比其他國家都高,因為我們的整個產業是分散在各個小的工作室裡,大家要花很多時間,騎個摩托車跑遍各工作室。
當初德國在歐洲的影片佔一席之地,他們創立了Studio漢堡,不但電影、電視在那拍,電視台也搬進去,小的攝影棚不用時,文創的人員來用。於是進來的包括相關的文創的編劇、創製人員,或後勤人員全部在那裡茁壯成長,變成文創事業的一個聚落。
尢其現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無法做高成本的東西,有這樣的媒體園區,可以把上游的創意中心、中游的影棚製作和後製中心、下游的行銷通路整合在一起。我們到Studio漢堡參訪時,發現連唱片業也在裡面,因為電影和電視業一定會有音樂部分,它的唱片工業也在裡面生根了,所以資源的整合是非常的重要。
讓我們更訝異的是舞台布景設計的人也聚合在一起,德國許多大型音樂劇的整個舞台設計,或如美國的「貓」劇搬到德國的漢堡或柏林時的舞台設計,都是由這裡的設計人員設計。在這樣的資源聚合下,就可以把電影這個火車頭再推動。
  1996年我到美國接受高解析電視訓練時發現,現在所有的電視作業到高解析時,是沒有辦法處理的,光化妝可能就適應不了,必須要走電影的化妝方法。所以電影這個火車頭沒有了,高解析電視、聲音和電玩產業、廣告和MTV,都會跟著解體。過去李國鼎、孫運璿先生提出IT產業的概念,接著就發展IT,設計今天的新竹科學園區,園區內提供減稅、減租、融資的優惠。這種聚合的力量,讓創作的人不必每天為了一點小事去找,台灣到底有沒有人可以做,拍片的人不跑到澳洲、日本去沖片,這是政府可以做,且應由政府投資,創造大量的工作機會,讓影視創作的人很快可租到辦公室,片子要拍時可租到影棚。
  國外文創事業的成功模式,都是在聚合後帶出的效果,台灣有很多高科技園區的聚集,產生很好綜效。為什麼媒體產業不能有這樣的園區,讓李崗導演或焦老師做電影時,不必天天為小事跑來跑去,浪費很多精力和時間。這是我第一個建議,回頭推動設立媒體園區或文創媒區園區或綜合媒體園區,我相信這個聚合一旦動起來,應該可以很快看到綜效,帶動產業價值鏈和生產鏈。
  其次一個建議是,過去推動影視產業,常遭遇多頭馬車的問題,現在NCC又成為獨立機關,他們有管理通路的責任,新聞局有媒體輔導的責任,文建會有文化資產推動的責任,還包括經濟部、財政部和經建會等部會是不是把影視文化創意當作工業來看。如果不當作產業看,就會認為這是你們的事,如當產業看,才能提供減稅、低租金、銀行的融資等誘因來做文創事業,這是需要跨部會的整合。過去新聞局做的很吃力,也很難做的好,如果現在是是由行政院來統合,應該是比較有效率的做法。
  三、是剛才李崗導演提到的,台灣雖然通路多,但是卻不好用,好的作品常有通路的問題。像我和國科會合作,推動科學傳播,許多廠商參與和科學家指導,做出的科學節目,卻沒地方播映。所以通路的保障很重要,尤其是市場初期時。
  另外是在學校和研究單位裡,我們一直想要做對消費者的認識,很多的文化創意是從人性、需求和習慣裡找到利基,但台灣談文化、創意,卻不去談對消費者的了解和認識,包括廣電媒體,我們很少有常態性的市場研究和消費者的了解,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過去廣電基金做一做後,覺得無利可圖,就不做了,這是相當遺憾的事。澳洲在推動影視文創產業時,第一件事就是建立市場研究部門,創作者愈了解文化消費者,愈知道要從那裡著手。但我們發現大家都回歸創作導向的模式,都覺得自己的創作有吸引力。在沒有思維基礎下,變成沖天炮式的創作,現在是「海角七?」,下一個是什麼呢?
  如果今天在政策上有固定的經費做市場研究,就可以了解大家看「海角七?」是看什麼?就像公共電視的「人間四月天」,公視根本就不知道觀眾在看什麼,為什麼會紅?所以後面去買的影片都不紅,我們永遠都在做一次性的嘗試,因為對市場都不了解,也不必去談行銷了。沒有市場觀念,就沒有行銷觀念。常態、固定的經費導入市場研究,作為文創人員將來面對市場競爭、發展,尋找市場利基點,是可考慮的。
  最後,我們長期在傳播教育中發現一件事,可以教出好的導演和創製人員,卻很難出好的編劇和有國際觀的企劃。因為編劇和企劃並不是具備傳播、影視的專長就可以,而是需要自己的文化內涵、有國際觀的行銷經驗。所以要培育影視產業創意人才,最要扎根的是跨領域整合的編劇和企劃人才,也就是說不能只和傳播科技學生說,搞好編劇就好。而是要給文史背景強、能說故事的人,一個影視創製的基本觀念,才會出現好的編劇。以上是我的建議,供各位參考。

■曾志朗:新聞局有什麼回應。
■蘇俊賓:謝謝大家!就請大家儘量給意見。
■曾志朗:關老師也談了很多實際情況,好幾個基本設施的建立和共同園區,蕭副總一直強調單一窗口,有個地方,一起來規劃,基金如何運作,將來的用途和目前的開發基金不一樣,完全不同的規模。
而通路的保障,確實要思考,我想新聞局可以參考。常態性的市場研究,業界可以聽聽看,對市場的了解,我們學界認為很重要,但業界不太注意,只是創作、要成功,沒有一個規劃。
編劇部分,我常聽到我們有很多製片,卻沒有很好的內容,剛才提到的跨領域整合的方式,我想都可繼續討論,在將來的平台上做。謝謝你講了很多實際的情況,現在請焦老師。
 
 
■焦雄屏:謝謝政務委員,先打發我們電影是對的。副總統好,我覺得電影的事很繁雜,剛剛有放大綱在您兩位座上,有三頁,麻煩您看一看,如果有人要,我還可以給。
  首先蕭副總統講的電影是軟實力,是未來的明星產業,這在廿一世紀,電影、影視文化或文化創意,的確是將來最重要的主軸。韓國總統金大中說,因為相信電影,他講了一句話:「廿一世紀文化就是國力」。他認為文化創意產業能提高生活質量,也能創造巨大的產業附加價值,所以才會大量的推動韓國的電影政策。因為他們發現迪士尼的產值大過IBM,韓國要出口150萬輛的汽車,才等於一部「侏羅紀公園」的產值。
我們現在看到「海角七號」已經很清楚的證明,雖然「海角七號」是台灣很特異的現象,票房就5.2億元,它所有創造的附加價值,包括觀光、一個月賣6萬瓶的小米酒(以前沒有這個小米酒的)、交通運輸、那些大家在電視上快看瘋的明星之附加價值(每三個廣告就有一個茂伯的、田中千繪也馬上上來、我覺得將來所有次要角色都有一片天地)、香港票房不錯、明天要在大陸上片等,有人算過總值大約在100億元左右,絕對不是大家現在講的5.2億票房而已。
這是很震驚的消息,也就是說它提供我們非常好的時機,來討論台灣電影或影視文化或文化創意產業,有沒有能力,不管是在台灣或出口到亞洲地區,或在世界上扮演一個角色,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時機,不僅是看到「海角七號」的實力,不僅是去年看到台灣有7、8部非常年輕導演又出來的一種新型態電影,包括遊戲橘子也拍了很有趣的紀錄片,也能創造一百萬的票房,紀錄片以前大家是不敢相信有票房的。
這些都說明了現在是台灣重新出發的最好時機,也包括大家知道整個人類世界文明史上所有經濟不景氣的時候,也是電影最發達的時候,真不好意思(全場哄堂大笑)。所以眾人皆累的時候,我們好一點點。愈不景氣,大家愈要逃避,愈需要進到電影院看二小時陶醉自己、開心的的電影,就像政務委員跑到學者去看電影,我不曉得您那二小時是想增加知識呢?還是藝術欣賞呢?還是逃避很痛苦的白天生活?但這是大家看電影的心理。
我們回頭來講廿一世紀,其實在亞洲有巨大的變化,我的大綱上有寫道。第一個是亞洲從來沒有那麼大的創造力:因為經濟情況改變,因為創作工具簡化或是便宜,大家都開始來創作,影視不再是獨佔性,像以前一定要大片廠、大公司才能拍的東西,就像有人跑到極地用很少的東西,也能拍出很動人的電影,這些都是創造力。
然後版塊上的移動更嚇人:經濟版塊上的移動,其實讓美國人大吃一驚,它統御了全世界的電影市場100年,但是忽然發現這現象開始鬆動,在金磚四國興起後,美國市場自己在過去5年只成長7%,可是在全世界其他地區是成長46%,中間最嚇人的是中國和俄羅斯。
 中國大陸的崛起讓大家每天都在驚奇中,它的經濟產值和電影產值是每年以30%的穩定速率成長,這個成長是它們在很多年前的計畫制定的,所以政府的推動是很明確,我要這樣的目標,而且每年要想辦法達到。我們看到不只是30%,甚至超前,所以它能創造業績。就像我們那天開會時講到,大陸一個小片子,也許是中型的片子就是馮小剛的「非誠勿擾」,在賀歲片一出來,現在是4.5億人民幣換算台幣是20多億元。大片也一樣「赤壁」在台灣賣作不好,但是在日本一個地方,上集就是20億台幣的票房,這還不講附加的Video或其他的產值,這是大家非常驚嚇的中國市場的崛起,中國市場像一個磁吸的力量,全世界的兵家通通都往中國靠攏,只有我們台灣過去20年一些特殊的意識形態,一直拒絕這樣的發展,使我們忽然變成落後於其他所有可以競爭的對象,在大陸幾乎很難耕耘。
這個兵家之地,又因為香港,過去台灣和香港是結為一體的,我們講國片包括金馬獎,每次辦國片我都承認香港是我們的一部分。但是自從他們訂了CEPA後,他們倆變成一個經濟體,他們互相影響。我們現在看到「赤壁」、「投名狀」都是他們兩個之間在做的事,台灣只能提供一些漂亮的臉孔,參與的可能性很微弱。這是讓我們覺得非常難過的事。
 但這變化還一直存在,包括亞洲和全世界也不斷在互動,剛剛講成長7%和46%的狀態。如人才不斷的流動,香港拍一個「無間道」,就可以被馬丁史柯西斯導演拍成「The Departed」(譯為神鬼無間),而且拿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日本的「貞子」在美國拍成「The Ring」。慢慢的我們看到人才流動非常多,台灣的電影現在也嘗試賣到美國去,就是重拍群,這個東西就會一直發現。
 但很重要的是各國政府開始有一個強力的思想,就是介入電影的產業政策,用產業政策來扶助產業成長,在亞洲區是非常明顯的。我們看到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的成立,學習了非常多國家很好且先進的電影政策,把韓流拉起來,在過去10年間讓我們看到韓流巨大的影響。而且在新的政策中提出6.7億美金5年計畫,要把韓國的市場佔有率從1.9%提升到3%,像這種東西我們看了就很驚嚇。不要說全世界的佔有率,我們在台灣的市場佔有率,還在掙扎那1%到5%之間,我認為應該算個平均數,不應將「海角七號」當個特例來看,但我們的市場佔有率其實是非常低的。
 日本、香港、泰國、新加坡都在制定非常強悍的電影政策,很大的主軸就是吸引外資、合作製片、合拍風潮,然後健全產業的通路環境,民間團體之間如何整合發揮組織性的力量,最後是在減稅等策略上做些調整。讓這個產業界從各個角度,不是單一,我們每次喜歡說電影不好要怪導演,其實是跟通路、觀眾品味、國家政策、投資方式,全部都有關係。我看到所有的電影政策會議,最讓我難過的是,每次去參加就變成哀怨大會,你是編劇就罵編劇的事,是發行商就罵發行的事,是戲院商就罵?院的事,最後大家其實是沒交集的。那是因為政策本身沒主軸,沒有長遠的視野,搞不清楚政策有沒有階段性或長期目標,或我們現在該做什麼事,以後該做什麼事,這是台灣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我列了一些台灣處境最艱難的部分:
在大華語圈邊緣化:現在大華語圈的電影,根本沒有我們的份,人家在急速成長中,大陸在急速成長中,台灣電影完全沒有佔任何角度跟力量,自己本地的市場完全被好萊塢壟斷。這裡我要批評政府一下,從1986年以來,在WTO的溝通上,政府不斷犧牲電影產業向好萊塢投降,用一種割地賠款的態度,把我們電影產業犧牲了,讓好萊塢電影全面進口台灣。從以前3個拷貝到現在可以無限量拷貝放映的狀態,佔據了所有的電影廳堂,觀眾就沒有選擇啦,戲院商也沒選擇。戲院商今天要放蔡明亮的電影,還是放「鐵達尼號」,自己選嘛,你要賺錢還是要支持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所以這中間就變成非常不公平的電影競爭,但是因為WTO的狀況,已經把保護傘拿掉,要重頭來是非常難,我知道,但有沒有方法解決呢?這是我們現在的處境。
大片寡佔:大陸和華語圈的電影一直在變化中,其實是有大片寡佔的情況,在韓國和大陸都有這樣的情形,擠壓了小片生存的權利。其實小片是比較資本小的電影,連上映的機會都沒有。大陸一年拍400部電影,只有40部上得了院線,其他360部到那裡去了,大家都不知道,可能電影頻道吸收一點等等,但基本上這是令人非常驚訝的現象。在法國等其他地區,只要努力強化產業的國家,都有大片寡佔、小片難以生存的問題,這要其他的電影政策平衡這樣的狀況,因為這牽涉文化多元性的概念。
電視、電影不是一體:剛剛關教授有講到,電影火車頭和電視完全脫節,各自為政,甚至敵對的狀態,電影界是均價的狀況,拍好電影,管你是票房高一點、低一點,除非是大片子,很少能跟電影頻道議價,都是統一均價。現在更可悲,像公視買你的電影,10萬元一部,我不知道你那紀錄片賣多少錢,它們的均價都非常的低,而且政府又不設空窗期,空窗期那麼短,在世界各國很罕見,也很少看到一個國家的電影頻道這麼多,大家可以在家裡看電影,為什麼要去外頭的電影院呢?
像政務委員願意去看電影,我聽了都蠻感動的,基本上大家去電影院的可能性都很低了,你只要等三個月大家都知道一定就上電視了,何必去花?票錢。當你可以免費的時候,就是電影和電視之間的空窗期,政府要強力介入保護電影,不能讓一種媒體吃掉另一種媒體,或者說像其他的國家有其他的方法保護。電視是不是能夠因為投資電影而使你的空窗期縮短,但現在不必費勁就可以獲利,為什麼要投資電影呢?
 因此,觀眾、企業通通都放棄電影,很早大家都唱衰台灣電影已死,台灣電影業是夕陽工業,所以大家都把電影當毒藥。我以前拍電影,請人去看,人家說拜託妳不要叫我看電影,我寧願錢發給妳,不要讓我受罪,他們覺得看電影是票房毒藥,是一個讓我看了會身心不舒服的狀態,所以這中間你很難扭轉觀眾的感覺。
 其實後來讓這些人真的進?院看,像我以前拍的電影,大家看了也覺得說還不錯嘛!其實挺好看的。那為什麼大家那麼怕看台灣電影,這些東西都造成台灣電影長期萎縮,萎縮後人才就流失,很多拍電影的人都跑到廣告界去了。我有個朋友說,人家問我丈夫是那個行業的,他絕對不敢承認是拍電影的,都說是拍廣告的,因為這樣比較有榮譽感,這些都是電影界長期萎縮後的感覺。
 這時候我們就要談到新聞局,這裡沒有要對蘇局長不敬的意思,但是我們認為新聞局長期讓我們電影界沒信心,其實現在的處長非常的不錯,局長是剛剛上來,我們不太知道。但是長期新聞局主導的方式,是以政府輔佐發言人的角色居多,而欠考量電影和電視的需要。剛才蘇局長表明的態度,我們感覺非常好,你有在研究,但是也看到非常多任的局長,在還沒了解電影和電視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走了,或是顯示對電影、電視界毫不關心,沒有興趣。
那電影界怎麼會有好的政策和長期視野的東西,我們的政策長期就是搖擺不定。我問過很多人,每個人都說是行政院組織法沒有辦法讓電影提昇到文化部去,也有很多人提出其他相關的狀況,像政府採購法,文化界的人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惡劣、扼殺文化的惡法。這是大家強烈的跟政府反應很多次的,不知道為什麼沒辦法處理,然後電影產業不振,電影就變手工業化了,手工業化就變成一個獨立製片,根本沒辦法在產業上發展,最後就喪失文化發言權。
電影在廿一世紀影響這麼大,年輕人可以為一個「海角七號」,大家可以變成一個習慣的說話方式和影像上的模仿方式,它的影響力甚至可以到彼岸。大家期待可以看到「海角七號」是什麼樣的電影,這些都突破了,你看大陸怎麼可以接受台語,現在「海角七號」照樣一字不改在大陸放映,像這些都是我們在文化上真正可以取得發聲權的一個機會。
 可是因為長期電影不振,讓我們的電影產業變成亂七八糟,電影產業政策不振的狀況,我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十幾年前,我就不斷像宗教家一樣拿我的小筆記給各個電影處的處長或更高階的電影官員們,請他們了解看一下,但都是石沈大海。今天韓國起來,它是全面性的政策,不是偏向的,只照顧這個或那個,或只有培育人才、減稅的政策,不是的,它是一個全面性的政策,才能發展。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機會讓我們了解,我這裡寫了韓國和法國的典範,簡單的說法國CNC是全世界最完整的,幾乎從二戰以來,有接近70年調整政策的歷史。
法國電影中心很大的一個目標就是對抗好萊塢,它一定是保護政策和輔導政策並行,一方面對抗好萊塢,好萊塢太強勢了,不是想發展電影產業電影就起來了,一定要採取各種方法,經過鑽研有好多例子,可以教你怎樣去防堵好萊塢。另一方面,防堵好萊塢後,大家只能看國片嗎?不是,國片一定要好看,或像李崗導演講的,其他國家的小眾或特殊的電影,不一定要劇情片,紀錄片也行。
 這些是很重要的法國精神,它提出來的文化口號是文化不是奶油玉米,不跟你在檯面上交易,是需要保護的,以致於它聯合歐盟幾十個國家,提倡電影要多元化,絕對不讓好萊塢用獨佔、寡佔的方式,主導全世界成為同一種思維、同一種表現方法、品味、明星的電影,大家只認得好萊塢明星,不認得其他電影好的文化,這是法國最厲害的地方。
 此外,其CNC的位階是跨部會、民間、半官方的組織,等同於部,由總統直接任命它的Director,一任10年。這10年之間,很多政策就有時間,比較長期的、有視野的來推廣,它們就發明非常多有趣的東西。比方說一種投資減稅的方式,大家把要繳給政府的稅金,投資到一個組織叫「SOFICA」,由「SOFICA」來主導投資各種電影,中間不能干涉。例如有人要投資李安,不要投資李崗,是不行有這種挑選的狀況,一切由這個組織去決定,然後變成一種投資方式。這個基金是蠻大的,只是政府把該從電影界收回來的稅還給電影界,作為投資和發展的運用。
或者它的影視一體是我們看過最完整的做法,比如說絕對不會讓電視或電視頻道放電影而吃掉觀眾看電影的機會;比方說週三換片或周末時,不准電視台放電影;如果電視台或頻道要放比較多的電影,就要投資電影;電視台或頻道有投資電影,就可在電視較一般提早放映電影。其實它有非常多的典範,一本一本的CNC政策都可以拿來研讀。
 韓國學習各國電影政策,很清楚知道法國的是最好的政策,第一個也學到它的保護傘,大家知道韓國過去的光頭運動,如何跟美國討回?院放國片的權利或義務,於是電影產業就有可能在自己市場上獲勝的機會。此外,它們很重要的是引進大企業,所以它們這種作法,包括IT產業的行銷方式,從美、法等各地引進專業人才,大力推動合拍,搶別人的市場。我覺得韓國是個最具侵略性的電影產業政策,它的侵略性是要往亞洲,現在目標是全世界,市佔已經要從1.9%推到3%,這在它的政策制定上都很有魄力。
 而且它的位階不只是跨部會的組織,前面投資不算,5年計畫光出口經費就高達6.7億美金,而我們新聞局的經費是4.5億台幣,如果我們的經費沒辦法提高,現在講的事是白講,現在談的這些政策我覺得都會是畫地自限,不可能實現的。
所以台灣的電影政策應有個考量,原則上,
 第一、政府主管單位的位階要大幅提升:要跨部會、長期視野、全面政策要有個主軸。任何政策都可能涉及經濟、法律、文化、教育、科技各個面相,不應只從單方面考量,這是原則上的問題。
 第二、影視內容產業,應訂為國家重要政策:這樣我們的經費才能大量提高,不然照以往,還是留在4億多上頭,這件事就不要講了。記得游院長時代,有一次說請李安回台拍片,如果得到奧斯卡,可以得到1億元台幣的獎金,那大家就偷偷笑,因為我看李安現在連酬勞都超過1億了,還要人家搶一個全世界最難的獎,才給你1億。我覺得在觀念和金錢概念上實在差別太大,這可能是對資訊或幕僚的不了解,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第三、產業文化應該是保護和輔導政策並行:這一定是要並行的,要做的很多事情,一定要趕快搶回大陸的某種參與權。現在香港是簽定CEPA,看到馬總統好像有提CECA的看法,我認為CECA很重要,趕快讓我們回到大華語圈,也有在大陸搶回合拍權和放映權的機會。然後在本土不讓好萊塢全面壟斷,有沒有什麼方法,大家來研擬。電視和電影如何創造互動的機制,通路上和專業人才,專業人才非常重要,像我們學校研究所才成立6年,只培育編劇和導演,6年來像去年金馬獎光(去年金馬獎我當主席,但沒當評審也不干涉)我們還沒畢業的學生,就拿3個大獎。我覺得只要盡心培養,就能接上棒。
但這培養是不夠的,電影不可能只有編組和導演,去年我們非常努力的增加製片組,一組才5個學生。用菁英的這樣培養是來不及的,很希望教育部了解這個訊息,在電影系上多加強。不論是在學校的層級,應大量的培養電影錄音、攝影、演員和其他的製片專業等等人才。或是在非學校的教育體系下,直接作短期的工作坊或是什麼樣的訓練機制,像韓國以前就是請一大堆美國的攝影師到韓國來教攝影,教完後器材就留下,他們就走了,整個教學的狀況和學生就通通留下來,這個就是引進專業的一些作法。
 另外,過去這兩年我在做金馬獎的事後,我認為這個組織造成很多困擾,並沒有讓我們全力發揮,也有一些干擾。所以民間單位的體檢和整合,包括各種工會、協會正名的方法及體質是不是太老化,不肯納入新血,或者說它們是不是長期變成利益爭奪的單位而不是為大家代表的狀況,都應全面的來檢討。
要發動地方的機制,其實現在很多地方政府都來做這個電影事務,協助電影拍片,如果地方能協助,將有利於地方觀光事業,就像這次恆春因為「海角七號」而獲利的情況。
 當然,我在全世界走的時候,發現觀眾的品味和鑑賞力是需要訓練的,我曾經在德國剪片的時候,去一個老?院放,看剪片的成果,正在等前面一場,忽然湧出很多小朋友,結果是老師帶他們來看片。那是教育部支持的,我在地上檢了好多小冊子,上面就是政府規劃的一連串電影,發給?院,每個學校就可以預訂?院來看電影。
它可以讓小朋友建立各種電影的觀念,復習老國片、文化傳承、傳統傳承等等。還有教辨識的能力,就放卓別林的「大獨裁者」,教什麼是納粹主義的問題,叫老師帶。也會寫是適合13歲到17歲的學生,老師應該提的議題的什麼?適合7歲到9歲,老師要引導議題是什麼?它有一套教育部規劃到民間、學校的做法。
法國也有類似的做法,法國的是地方上的人看電影,每一年、每一位學生,老師帶去看電影可以三次免費,是由老師決定今年看那三部電影。這些都是我覺得可以做的研討會、座談會,創作者去跟觀眾對談,都能引起大家對電影的興趣。像「1895」,那麼多討論,不管怎麼樣,大家對客家文化有點了解,也對當時抗日的情況有所了解,這跟電影本身是不是評獎、得不得獎和導演個人的表現是無關的,電影是文化的工具。
 李崗導演剛才講到的,電影真的不是只有國片,如果在討論跟好萊塢狀況的時候,其他的小眾電影文化的引進很重要,像法國。剛才李崗導演講的有一個我比較不同意,說法國人很喜歡看侯孝賢、蔡明亮的電影,這不是真的,他們的是小眾和小眾菁英在看,他們的電影並沒有創造很大的票房,但法國政府是對他們有保障的。
就是外來的或CNC裡面這些,不同的文化,法國政府會給補助,只要認定這個電影能促進對法國本體文化的認知,就補助發行商去引進這些電影。因為普通的人要買一定買好萊塢大片,不會去買那種小片,所以像這類的事,應該要更全面。今天只是把我過去常有的筆記整理一下,我認為電影政策都有成套的一些狀況可以借鏡,不好意思,謝謝大家!

■曾志朗:焦老師分析電影和台灣市場的現狀,我是上了一課,副總統也交代我們,真的要了解,才能做政策。那三頁大綱,我們會再三思考這些問題,也謝謝妳及以上三位對電影的提示。快要中場休息了,我們讓陳團長先說,他上次是趕回南投,今天再一次利用機會,有什麼意見你先說。
 
 
■陳勝福:我和焦老師一樣,她提出三頁,我做了一本,但我會在短短幾分鐘內,簡短扼要提出來。我們這個家族在電影、電視和表演藝術,剛好從事了7、80年。以我個人來講,20年前,還是30歲的小夥子,因為拍電影、製作電影,那時我的口袋可以有3000萬的新台幣,這樣放了兩、三年很過癮。可是因為做藝術表演,也曾經跟乞丐平起平坐,但是這股熱誠還沒有減退。
今天剛好談到電影、電視的產業,個人就把電影、電視的現況和電影、電視產業可能改進的方法,一些點滴的心得,做一個報告。大家都知道台灣以前是電影、電視的輸出國,可是現在淪落為輸入國,而且幾乎是敬陪末座,電影工業不但不復存在,電視?劇製作方面的人才淍零,日漸萎縮。
可是反觀香港,尤其韓國這一塊很多人都提到,韓國造成潮流,不只網路遊戲、旅遊觀光,還有化妝品、電子產業、服裝,很多民生用品,大行其道,塑造豐碩的經濟成果,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韓國上上下下,不只是韓國新聞局主管電影的單位在做,他的總統也全心投入,難怪它有這樣的成績。
一個國家的文化行銷給國際的觀感,觀光與創意產業的產值產生的影響,從韓國可以看到。由於目前台灣的流行文化,包括電視的偶像劇、綜藝節目、唱片事業、廣告片,依然是兩岸華人社會引領風騷的,這點是我們可以驕傲的。可見台灣得天獨厚的創意人才,是絕對有可為的,所以將來要把電影、電視失掉的贏回來。
現在談電視方面,目前台灣的商業電視台裡,尤其黃金八點檔,幾乎都是民視、三立的天下,很少的頻道可以播韓劇、日劇、大陸劇。但是比較可怕的是民視和三立的收視率都不錯,也賺了不少的廣告費。但是整個八點檔黃金時段卻充斥煽情、仇恨、械鬥、辱罵,而且受題材和製作格局的限制,幾乎是當天拍、當天播,這樣的品質無法在觀眾和市場上更突破。但就沒有觀眾市場嗎?不見得,最近中視的「光陰的故事」收視不錯,大家不是說國片不好嗎?可是「海角七?」也可以賣的那麼好,所以這是有沒有心去開發而已。
其次,政府每年編列30億的預算在公廣集團上,包括華視的收益有30億,可是公廣集團有5個電視台。大家都知道台灣這七、八年來,最少有七成的電視從業人口失業了,最少有三成被大陸和香港挖角。5個台30億經費裡難到不能做一些雋永、經典的好節目嗎?難道不能照顧這廣大的電影、電視從業人口嗎?這一點我是覺得非常納悶。
而且公視一、兩來,居然在發展談話性節目和新聞性節目,難道台灣的新聞頻道不夠多嗎?為什麼要做這個。如果要做新聞台,起碼要跟隔壁的國家日本NHK新聞台比嘛!做一些比較深度的,探討環保、人文的,才有意義嘛!前一陣子說,政府不能管公視,我覺得這30億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納稅人的錢,然後政府編預算給公廣集團,這才是真正要管,不做的話,就對不起大家。
此外,政府也可以在環境建設上做改善,有更好的景點來觀光。順便也讓電影、電視有更好拍攝和取景的景點。讓台灣可以展現人文特色這一類的影城或是鄉鎮做出來,不然拍電影、電視的人,像小偷一樣,取景都被人追著跑,這個現象是只要是台灣人都知道,這是電影、電視方面。
現在新聞局有輔導金輔助一部電影的完成,但是電影要完成後,才有輔導金。但是電影的完成有很多元素的組成,包括好的劇本、導演,甚至美術、攝影、特技等等。如果在輔助電影的時候,同時在單元的元素上,做一些培植、照顧,如同焦老師說在學校培養基層人才,這樣就會構成一個好的電影。
另外,長期在台灣的影視環境中,影視的資金大部分是業者辛苦一輩子賺來的錢,在裡面運作。但是這產業衰微,大多消磨掉了,甚至有些人傾家蕩產跑路,我曾經也跑過一次,這很可怕的。產業要起死回生,重要是引進泉源活水,新的資金和企業新的管理,才有新的發展出現。記得魏德聖導演在拍「海角七?」時說,跟銀行貸款一百萬,幾乎跑了兩年的時間,還在原地打轉。如果政府成立類似信保基金作擔保,組織一個有公信力的專家學家審核,不讓銀行的錢亂撒,是第一個方式。
第二是大片廠、大製作公司的形成:加大產業規模,早期比較辛苦,製作發行和放映沒有一貫作業,甚至票房收入都是用紙撕下寫的,現在是慢慢建立起來,但環境卻不好了。政府如果可以像獎勵科技產業一樣,推動「影視產業獎勵條例」,鼓勵大製片、大企業家來參加。兩年前聽說郭台銘先生在大陸有投資影視拍攝基地,如果台灣也有這樣的環境,我想他也願意回來嘛!另外他弟弟買中影文化城,可是為什麼沒動靜,我想比較大陸和香港環境,一定跟獎勵投資優惠等相關配套措施有關,企業家每分錢都是辛苦賺的,不願隨便冒險,所以配套措施要趕快完成。
最後一點是,影視的軟實力和硬實力的培育:政府編的預算,交由新聞局給了公共電視,但做了什麼呢?做影音品質提昇,採用HDTV系統,這幾年來買了一堆高畫質的器材,卻沒有人才,人家也不會用,而且民間也沒有器材可以銜接,等於那幾十億,甚至上百億是浪費的。所以軟體的培養比硬體的投資更重要,政府花了錢卻沒去管。以上是我在一大本中摘錄重要的個人想法,請各位參考。

■曾志朗:你那本寫好了嗎?給我一本,也給副總統一本。你剛才講的信保基金,請工業局這邊給你回答。

■陳昭義:剛剛陳總裁提的那一點很重要,「海角七號」最後是中小企業信保基金利用信保機制,保了1500萬,另外有一些拍動畫的部分,事實上是到我們數位內容學院拍的,有業界幫忙,但業界是利用數位內容學院的設備幫他拍的,政府是有一些協助,但不是很大,謝謝!

■曾志朗:我想將來這個平台上需要把它變成常態性的東西,要求就在這裡。我想副總統一直講的那樣的平台要建立,從法源、建構、機制,然後讓它變成常態性的平台。設立單一的窗口後,就知道跨部會從這裡可以找到,大概是這樣,謝謝你非常好的建議。其實非常希望看到這些建議,讓我們有機會落實。先休息十分鐘,再請陳理事長。
 
 
■陳榮明:廣告、文化創意產業這件事,我們自己五大分會內部已經討論很多次了,所以今天跟各位報告討論後的內容。希望政府協助我們廣告創意產業這方面的事情,我做過具體的報告。
  2005年整個廣告產業大概有1000億,2007年降到500億,降幅大約有一半,當然AC尼爾森的公布的是800億,但它把電視廣告贈送的檔數也算進去。
為什麼廣告產業的量會降那麼多?其中第一個原因是廣告人才的流失,尤其是創意人才。台灣所培養的創意人才很多都是國外回來,或從歐美外商廣告公司引進Know-how培養國內的創意人員,培養好後,歐美的廣告公司總部,被把他調到大陸去。
第二、是大陸的市場大,待遇也比這邊好:當初他們挖過去的都是我們這邊三倍的薪水,所以吸引年輕人過去。台灣的廣告創意人才,在這段期間流失了很多,這段時間的創意,變成品質一直無法往上提昇。當然也有人留在台灣繼續努力,像我右邊的孫大偉先生就是,另外的代表吳錦江先生也是。
歐美的廣告主都把大中華的總部移到大陸,以前大陸創意不是很好的時候,他們都把台灣創作的創意拿到大陸去做個修改就播放。後來他甘脆把這些人都挖去,總部就移到大陸去,移到大陸去,台灣就很尷尬,變成北京廣告公司做出來的東西拿到台灣,就說你們參考修這個來做。我們的人才到那裡,做的東西拿來台灣,要我們台灣在大中華地區創意表現一致化。這就影響台灣的創意人員思考要不要繼續留在這裡努力,是不是要去大陸,最近三通後,這種現象愈來愈嚴重。現在廣告界裡面中間流程都不見了,花幾年培養的優秀創意人才也不見了,只有一些老的和年輕的人還留在這裡,想辦法提昇我們的創意水準。
當然最近金融海嘯,企業的預算通常要節流,第一個砍的就是廣告預算,就會影響廣告產業,這些情形在台灣討論很久了,政府也不是沒有幫忙。經濟部在2006到2008年編了5000萬預算在輔導廣告產業,這5000萬的預算不是小錢,每年也有1千多萬,輔導的結果是怎樣?剛剛跟大家報告,廣告產值從1000億變成500億,也就是說幫的忙和環境的改變,其實有點使不上力。這些幫的忙包括編排課程、邀請國外專家來演講、表揚傑出的廣告人,這些都有在做。從2009年又繼續再編列3年4000萬,政府有在做,但除了這個外,難到沒有其他方法嗎?我們內部做個檢討,內容跟各位報告:
我們認為政府如果可以吸引國際性的大廣告主來台設立大中華總部,以寶鹼公司P&G為例,其一年在大中華區的廣告量大約在300億,這很驚人。台灣最大的廣告主遠雄建設去年也才11億而已,完全不能比,人家一個大中華區是將近它的30倍左右,難道就沒有辦法吸引像P&G這樣的大公司的大中華總部設在台北嗎?我們了解像P&G這種公司,大中華總部要設那裡,大概3年評估一次,它們要做的東西很多,包括市場調查、廣告公關、促銷活動、拍片攝影、後製、官方網站的設計和維修很多很多。
現在它們的大中華總部是在廣州,亞洲總部是設在新加坡,20年前設在廣州的理由,是當地租稅優惠條件很好,覺得在那裡賺的錢,繳的稅比較少。但它是三年評估一次,也就是說每三年就有一次機會去爭取這種全世界的大公司,來台北設它的大中華總部,我們希望能不能對這種世界級的廣告公司有租稅優惠的對策。
另外,台灣本地的廣告公司資源都到大陸開設它們的分公司,都是土法煉鋼,自己挖井自己喝,因為台灣去大陸成立分公司,要跟那邊國際性的廣告公司打,打不贏它們,成立公分司到底要怎麼做,它自己去找廣告主,要不然挖當地廣告界人來做,要不就帶他們的人去做,都過的很辛苦。
根據了解,目前去開廣告公司的人,很多是錢收不回來,經營的很辛苦,有的人甚至又回台灣。目前大中華區廣告創意水準,以時報辦的亞太華文廣告獎,看裡面參加的人,台灣的華文創意廣告水準其實是蠻高的,那這個獎已經辦了好幾年,而時報廣告金像獎已經三十幾年了。為什麼大陸需要挖台灣的創意人員過去呢?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方面我們的水準有跟國際接軌的,而且知道把中文最好的東西表現在創意上,才會陸續挖這些人過去。
所以我們絕對有條件可以把大中華的總部設在台灣,包括台灣自己的公司要去大陸開設的時候。像日本電通在全世界都有設分公司,其分公司總經理都是由日本派過去,它全世界已經有好幾萬的員工,日本很多企業都是這樣。美國奧美這些廣告公司也是,總部在美國,但大中華區設在北京,如果我們可以掌握這種優勢,其實我們在華文地區的創意是很高的。如果可以輔助台灣本土的廣告公司做到這一點,當它到大陸當分公司的時候,給它一些輔導,其實我們還是可以掌握大中華區的。如果廣告主的總部設在這邊,很顯然它的廣告總部也會設在台灣。
接下來是如何培養台灣的人才,剛才說中間的人才不斷流失,但還們還是需要培養我們的人才。五大分會最近想要成立台灣廣告專業人才的認證協會,還沒成立,做台灣廣告專業人才的認定。我們知道紐約有個Designer Club,在日本有所謂的文案俱樂部,進到這個Club的人就好像拿到一個金牌,保證你有國際水準,台灣還沒有。
大陸每一次寫我們家廣告主是用那家廣告公司的時候,它在廣告公司上會寫4 A廣告公司,大陸經常會提4A廣告公司,就是所謂廣告業經營人協會。台灣也有,就是(The Association of Accredited Advertising Agents of Taipei R. O. C.)台北市廣告業經營人協會。美國也有,它是全世界性的協會。提4A就是所謂一流廣告公司水準,是屬於4A的廣告公司,索取費用會有一定的水準。它就是像以前國際羊毛局的商標,有這個協會的會員或Designer Club的會員,索取費用就比較高。
可是台灣現在呢?廣告創意人員經常被客戶挑戰,最後是創意價值被量化,且常受時間限制,所以台灣創意人員自己價值的培養,是比較沒有力量,變成自己要常上網看國外的資料,自己進修訓練。
當然國際性的廣告公司有國際的Know-how,也會經常派專人來指導,可是本土的廣告公司真的是很缺乏這種Know-how,沒辦法提昇它創意的水準,所以這也是個問題。如果我們可以弄一個台灣廣告專業認證協會,認證就有價值。希望這樣的工作,政府也一起來輔導背書,價值會高一點。到現在為止,國內還沒有一個像金馬獎是政府來辦的廣告獎項,期待政府能幫忙培養人才。
日本就很注重所謂的職人、達人,最後就更進一步變成大師、國寶。像我們電通總公司社長,因為經營廣告成功,歷屆來已有五位接受天皇贈勳。可是台灣廣告界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接受到總統府的所謂創意人才勳章,覺得有點寂寞。我想在廣告創意人的表揚上,政府可以幫忙,給我們一點鼓勵,創意人員是很需要這方面的肯定,他的價值因為有這方面的肯定而提昇起來。
另外,如何去吸引國際人才,我記得2001年台北廣告公會參加亞洲廣告聯盟(AFAA),曾經爭取到亞洲廣告會議,吸引將近八百多個國際廣告人士來台北開會,把很多國際Know-how引進台灣來。但在那次之前,竟然是38年前在台開過一次國際廣告會議,這中間完全沒有國際性的廣告會議在台舉行。而IAA(國際廣告協會)和亞洲廣告聯盟都是每兩年就開一次國際會議,在各國或亞洲各國輪流辦。當然鮮少在台灣辦,也有中國阻擾的因素在,現在三通了,以後這種因素應該會減少很多。
辦國際性會議一來可吸引全世界一流人才來台灣演講、參與,就有機會和這些人交流。二來創造觀光,這些人來都會花錢。三是可秀國內的廣告作品給國際廣告專家看,讓他們了解台灣創意水準高,有機會成為亞太地區主導的一個據點。所以希望以後政府能輔導五大分會爭取這種國際性廣告會議在台灣辦,不只會議本身,也可展現台灣多樣的文化吸引外國人。這些廣告創意人如果感受到這個島的魄力,且善於溝通的廣告人回去傳播,對台灣都是間接性的宣傳,是有很多好處的。
接著是怎樣去擴大台灣文創產業市場的需求,現在廣告費被削減的很嚴重,沒有廣告就不會刺激消費,不刺激消費,整體經濟就往下降,所以我們很懂得讓消費者的腰包掏出來,藉重廣告公司創意的Know-how替廣告主做一個很好概念的影片,播出去後,消費者看了後就會購買,其實它是良性的循環。
可是最近廣告費削減,很多廣告主反應景氣的困境,很難再撥預算做廣告。所以我們才希望在愈不景氣時,如果企業廣告主拿一筆經費做廣告投資時可減稅,就可鼓勵企業,錢不亂花,投資在廣告上,其實是刺激消費也可減稅,這樣是有助廣告產業,不會萎縮。
日本經濟新聞作過調查,日本有三次經濟危機1971年的石油危機、1980年代的股票泡沫、1990年代的網路泡沫。這三次期間,他們發現愈是不景氣,愈是投入企業識別廣告量的企業,市場佔有率愈不會萎縮。像豐田、佳能等大企業。反而是那三個期間不作廣告的企業,都消失了。
那台灣有沒有,很遺憾不是本土企業,還是寶鹼。它們一直是在不景氣時卡位,增加廣告預算,別人不做廣告時,我來做,那是最好的,大家只記得我的產品。這些願意花廣告費的企業主可以減免稅的話,我想廣告量就不會一下降那麼多,對廣告產業才有助益。且不會因廣告量減少,創意也不好,無法發展,人才跑到大陸去。
希望政府邀請產學界共同成立廣告博物館,台灣有很多廣告影片,看到就想了解那個時代的背景。各位還記得新新人類這個廣告,是廣告片出來,後來社會才有新新人類的這個說法;還有快樂香皂的,「快樂、快樂,真快樂,happy、happy、真happy」這首廣告歌,提到這些廣告,大家都會問那是什麼時代?廣告在文化價值上佔有是蠻高的,但很遺憾國內還沒有廣告博物館。
不只成立博物館,還要專人研究廣告業的Know-how,現在國內廣告公司最可憐的是,沒辦法拿到國際性廣告的Know-how,國內前十幾乎都被國外大的廣告商佔據,反而是本土的廣告商都沒辦法擠進去。所以對這些本土廣告公司言,很需要屬於台灣自己的廣告Know-how,如果你把過去累積成功的活動,有一個博物館研究這些Know-how,定期的對國內廣告公司發表,其實是對他們有幫助的,久了後就形成自己的Know-how,一個資產,屬於華人地區很有創意的Know-how資產。那國外有沒有,上週聽到泰國也有,所以對廣告很注重的國家,他們經常對這種Know-how是蠻注意的,其實廣告的價值就是創意的Know-how。
最後一點,也是我們一直比較心疼的地方,每次參加政府的招標案,政府在網路上公布要我們自己去看,很多條件看了很像是公共工程的招標,它裡面寫了很多限制,像規定要用什麼水泥的這種感覺,可是廣告是一個沒辦法量化的東西。所以現在很多公共工程招標方法,是不是可以針對廣告產業部分,另外弄一個規格。當然我們可以理解,每次做這種反應,政府就說沒辦法啊!預算要立法委員審核,如果只針對廣告產業做一個招標案,他們會覺得圖利你們。
當然政府有這些為難的事,可是如果要讓創意在這個案子裡充分發揮,例如說觀光局做對外的宣傳廣告,要把中華民國台灣這個印象透過好的Idea傳給其他國家,其實是需要創意的,當然就不能用量化的招標工程內容來做這種限制。不要用公共工程招標的方式,另外想出一個招標案,其實是我們蠻期待的。
同時標到後開始議價,我們對這種事情也是蠻訝異,通常廣告公司是以創意的價值爭取費用,比完稿後才開始議價這種事,讓很多廣告公司,幾乎就不想參加政府的公共工程。我覺得這樣政府就沒辦法邀到一流的創意人員,替國家做一些對其他國家觀光行銷的事。這有點遺憾,這點藉這個機會反應一下,看政府能不能幫我們的忙。
另外,也希望建立一個比稿前保護原創的機制,有時去提了之後,沒被錄取,(不一定是公共工程,也有民間是這樣),可是事後卻偷偷用我們的Idea,這樣是很不對的。其實創意是應該被保護的,沒花錢就不能使用,以後如果政府能協助智慧財產局或產業,共同建立保護原則註冊平台和申訴方式,對我們其實是有幫助的。以上幾點,具體的跟各位報告。謝謝!

■曾志朗:有關廣告事,孫老師也是懂的很多,請大偉開始發言。
 
 
■孫大偉:我是偉太的孫大偉,因為我的位置不是選出來的,所以我講話只能代表自己,不像理事長他必須代表業界。這禮拜一我去振興醫院做復建,我有兩年半沒去了,結果我的復建師看得我,第一句話就跟我抱怨說,現在的廣告真難看。那我跟他說,這干我什麼事,你現在站在殯儀館門口,不要期望看到比較喜歡或有趣的畫面,因為你看到現在的廣告都是災難。就是在那叫賣,因為它已經快掛了,餓的要命,所以沒有一些願景或夢想。
  我記得第一個分水嶺,差不多六年前,奧美的莊淑芬決定到大陸去,她是一個本土起家到外商公司,一直幹到山巔,而且是台灣的玉山頂山。當了兩屆4A理事長,如果她還想爬更高的山,那她可能只有去大陸。再來是去年台灣非常本土的廣告公司叫「意識形態」,也決定出走到大陸去,許舜英和鄭松茂都到大陸去。今年我聽到消息,本土的廣告公司聯廣也在待價而沽,脫手中。
其實我本人在五年半前,要不是心肌梗塞,也不會離開大陸,現在在台灣。所以有人問我說為什麼我沒去大陸,我只能說,現在還留在台灣的,像我這個年齡層,一個是胸無大志,一個是老弱殘兵,正好我都符合,只好留在台灣。
經過那麼多年來,我覺得廣告是一個國家經濟活力的指標,這樣講有點像教書,可是從一個廣告,確實可以看到一個地方的經濟活力。然後廣告是根植於文化的土壤,它吸收那種流動的空氣、水、氮肥,可是結果它也會改變這個土壤的成分,這就是魚幫水、水幫魚的效果。我記得在廿年前到十年前,台灣的廣告也還是東南亞的廣告強國,我不只是說廣告的營業量多少,而是它的質和對其他地方造成的嚮往和影響。有些廣告會直接輸出到東南亞、大陸,但是,現在的廣告是從別的地方輸入。很多廣告,你電視打開來,看到是大陸的廣告直接在台灣播放,可怕的是有些在台灣做的和大陸做的是一樣的水準。
可是從另一方面講,我們習慣看的廣告是這樣,有什麼樣的客戶,就有什麼樣的廣告,事實上,廣告是呈現客戶的水準,不是廣人。因為客戶決定廣告公司、決定採用那個廣告,怎麼製作,事實上是有什麼樣的客戶,才有什麼樣的廣告。可是現在的客戶都已經為生存掙扎,他沒有願景和夢想。
但如果想提振經濟、民心和士氣,台灣說的「氣」,要樹立一些標竿的話。這麼多年,我覺得很重要的一個現象就是成立30年的時報廣告獎,它有這個功勞,對業界、廣告的提昇有功勞的。忽然我想到為什麼不找國家文化總會來接辦這時報廣告金像獎,因為這實在不適合由新聞局來或文建會辦,官方色彩太濃。為什麼選時報廣告金像獎,因為30年了,它影響力是很大的,而且觸角遠及到大陸和亞洲,它有時報華文廣告獎,時報亞洲廣告獎,還有時報廣告金犢獎,各地的大學和大陸的特別瘋這個。而且正好的是這個美女想嫁人,這個美女現在換手了,是「旺旺」接手,所以時報廣告獎正面臨何走何從,平常要娶它還不容易,正好它現在有點想嫁人。
我再談一次,不只是有什麼樣的客戶,就有什麼樣的廣告,是有什麼樣的廣告,就能看出什麼樣的客戶。多年的廣告經驗就是消費大眾,習慣用廣告來判斷背後廣告主,它的產品品質和它的誠意,事實上,回過頭來看,我們公家單位做的廣告,實際上是蠻看輕自己、污辱大眾。從另一個角度看,何不重頭收拾舊山河,辦公家單位的廣告比賽。像統一有金翼獎,只有統一內部產品辦的廣告比賽,那一樣的道理,如果說把時報廣告金像獎接手的話,可以中間開一個項目是專門公營單位的廣告比賽。
而提供的獎品,也呈現主辦單位的誠意和用心,就如消費券,台中市忽然弄了個房子,表示它最大、最好,整個知名度和能見度就看高。像桃園縣政府迎接二百萬縣民時,它送一棟房子。就是這東西要做大,是不是得獎的不是給個金牌,而是政府單位對當年得獎的產品廣告全額補助,政府的廣告不會多,那要不要懲罰,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剛才有很多人提到「海角七?」,我認為「海角七?」造成一個社會運動風潮,它應該就是要再往上鼓動這個風潮。在廣告上通常是有了庫存才去做廣告,那已經到臨渴掘井了,平常的時候就應藉力使力。我認為魏德勝導演,現在要拍第二部片子,(他的資金現在是夠了),可是他就應該根據第一部片子的風潮,開始公開?求每人資助五百元,來拍第二部片子,就跟紅杉軍每人資助1000、500、100元的,聚集好多一樣。但最後片子拍成後,一人給你二張票,他就過得去,這是全世界的創舉,等於大家資助這個片子。如果錢夠了,你交的五百還可指定給那個片子,然後拍完了,給你二張票。
等於是藉這部國片的風潮,變成一種遊戲。有些事情弄得太嚴肅,是沒有人要看的,然後沒有人想去看一個吊了點滴在加護病房的,只是因為同情而資助或想看他最後一面。這樣弄不成事的,你必須跟大家講那是個殭屍、吸血鬼,他就會去。是這樣子的,這是我的意見,謝謝大家!

■曾志朗:孫老師真的是非常實際、真的很好。謝謝兩位廣告人,現在請吳總經理發言。
 
 
■吳錦江:對廣告業建言這點,對我是困難的,如果我是幫助廣告公司,我覺得這紓困沒意義。剛才陳先生有提到幫助好的企業,來做好的廣告。偍是沒有消費者,消費者沒有錢可以買,我是覺得這是內需的問題。要不然不會汽車業從52萬台變成36萬台到去年變成23萬台,這是30%、30%的往下降,事實上,它已經掉到1985年的量。
但是,我覺得廣告業界有一天可以東山再起,但文創產業我們東山再起的機會,我上次在會前會有寫了幾點,第一個對文創產業來說,應該像教育一樣是百年大計。剛好孫先生提到說繁體字應該去申請世界文化遺產,這樣的問題開始。那時我就提到剛好讀到曾委員寫的「談感動」,對台灣小學生跟大陸小學生做一個測試,埤文上的字,台灣小學生可以看懂六成,大陸小學生一個字都不懂。然後劍橋大學做的那一份報告,交給曾先生,曾先生問他,你們和大陸互動那麼良好,為什麼報告用繁體字寫。劍?大學校長回答說,一個文明的國家,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文明,我真的是感動。
但是從前初中我們寫週記要用毛筆字,現在的大學生用原子筆,還不一定能夠寫字,一百個字可能錯別字有三、五個以上,有的還注音。這幾年面試時都是用電腦打的,但我特別有一張要他們用寫的來測試,裡面真的是錯字連篇,有的還用注音。我想有一天搞不好我們家長一定會帶著民意代表到學校去吵,「現在什麼年代了,作文還用那個寫,電腦打一打交來不行嗎?」我覺得這是長期政府對我們文化的忽略,所以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毛筆還好後來還有胎毛筆,毛筆工藝搞不好有一天就被遺忘了。
去年十月時,花旗銀行消金總經理管國霖來拜託,你幫我設計請柬,我要結婚,然後談一談。他說我要走了,我說幹嘛!一起吃個飯啊,他說要回家看霹靂頻道的布袋戲,管國霖是外省人,他說要看霹靂頻道。有一天我開車的時候,客戶消遣我說,開這車聽這音樂,能聽嗎?因為我閩南語歌,我反問那應該聽什麼?交響樂,他不認同。
就像那天我跟一個年輕人爭議GPS的問題,我有談到我們的文化長期被忽略,因為年輕人真的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我說指南針是我們老祖宗發明的,雖然別人發揚光大有衛星導航出來,早期拍CF,我是一個指南針珍惜不已到現在,因為衛星導航沒電的時候,也沒用。如果進到森林的時候,GPS有沒有用?但指南針是有用的。所以藍綠取得執政權之外,我覺得文化這件事是應該著力的,先前八年綠的對這塊土地的文一點也沒建樹。
貝克漢最近幫亞曼尼做了一個廣告,他的刺青是繁體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現場一陣大笑),我想長期放棄的要把它再拉回來。記得小時候,阿公帶我走過安平那條街,後來才知道那是台灣第一條街道,延天郡王祠的延平第一街,結果就這樣的被破壞,拆掉了,我們對文化是怎樣的看待。
第二點、文化產業應該政府帶頭去做,而且應該用企業做廣告的精神去經營。這部分我覺得不管是觀光局、新聞局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大概也沒有一個國家,政府的文宣、政令宣導,拍的品質如此差。剛才和焦老師提到這些片子還有一支六、七百萬在拍的。我記得上次長榮航空的聶副總說,他拜託交通部的片子不要拿到長榮的飛機上播,他覺得飛在國際上真的是很丟臉,一個爛片糟蹋乘客的視覺和聽覺,因為真的是噪音。可能是一個採購法綁死了,造成主其事者對專業和專家完全不尊重。
第三點、我提了泰國十年有成,最近有本書寫說亞洲創意新首都,從設計、音樂、行銷到時尚,產業異軍突起,比東京還酷,比首爾還新,比台北還會做生意。十幾年來,我每年去泰國兩、三次,因為做廣告很辛苦,每次去都是休閒目的,然到到那裡打球。但是從前年開始,我和所有創意人員一樣,是去朝聖的。因為亞洲前十大廣告公司,有四家在泰國,日本輸給泰國,台灣排名三十名以外。
泰國政府在農業、製造業之外,十年之間,對文創產業全面性輔導、獎勵,和國際接軌,甚至覺得它超越了歐洲。大家可能對泰國還停留在未開發國家的印象,但是他們的產品設計、設計學院,都脫胎換骨了。就好像我上次提的住進泰國第一個64層飯店,頂樓是個吧有唱歌表演,覺得是有個風格而已。去年第二次去時,住進另一個時尚飯店,真的讓我驚豔,直覺以為是外國人設計的,回台後好奇的查了一下,結果是一個泰國大學建築系教授設計的,帶著學生用佛教風木水土的概念設計,各位有機會可以去試試看。真的是很棒,它把時尚完全融入飯店內,卻有泰國的文化風格。
現在看它的傢俱展,我覺得大部分是和歐洲同步接軌,部分甚至超越歐洲。有消息說阿拉伯一個皇室的婚禮,經過比稿後,也是泰國的一個影片公司打敗了歐洲的公司而得標。所以大家不要再認為去泰國只能去買特產五塔散,現在去有很多飾品、衣服、傢俱都是很有特色的。
甚至有一個布袋蓮的故事,布袋蓮是破壞環保,泰國一個設計師竟然把它做成傢俱,他們在這方面只有十年的時間,我聽一個在泰國做寶石出口生意的朋友說,他想轉型自創品牌時,泰國政府馬上派設計師等師資來公司輔導,協助他轉型。難怪他們的文創產業在十年間,可以表現的這麼淋漓盡致。再和觀光業結合,創造了奇蹟的泰國。
這部分,我覺得是我們是可以努力生根去做的,他們的設計學院延攬國外人才,剛才說日本有廣告博物館,泰國更實際有TCBC,培植各種功能性的人才。幾年前教育部拜託我去評鑑大學大傳系,發現我們的學校設備,真的還蠻可憐的。到現在為止,我在面試時,常碰到這種軟體不會、那個不會的求職者,他們說,我們學校的蘋果Mac總共只有兩台,根本沒機會去碰。所以這樣子出來的學生,如何在社會上找到工作,我覺得這是蠻奇怪的。
剛提到政府要用企業精神去經營,我就直接說,我第一次接一支公家的CF,時間很短,三天提案,七天製作、剪接。
當我拿估價單給他時,他說:「哎唷,怎麼這樣,我們超過一百萬元就要招標,你估的是一百廿萬元」。
我說:「那是成本」,本想說利潤和企劃費由他來寫。
他說:「那這麼辦」,所以第一次做就賠了廿幾萬。
因為他說:「你不能寫九十九萬、九十八萬,只能寫九十萬元出頭」。
他說:「下次再彌補你好了」。
我說:「一次就夠了,不用,不需再下一次了」。這是採購法的部分,時間的關係,我的建議就交給楊先生那邊,讓別人有機會再談。

■曾志朗:你談到泰國的事情,確實讓我擔心,我以後再告訴你我跟泰國的接觸。現在請橘子遊戲劉執行長。
 
 
■劉柏園:從我的產業來看,1996、1997年左右,那時我公司營運狀況非常糟,試著想要代理各國產品,通通代理不到,只剩下韓國貨。因為韓國是最爛的貨,只有大廠把美國、日本好的產品都拿走,我就只剩下韓國貨。
當時,就數位內容的遊戲來說,我們對韓國還是輸出國,所以我去基本上算是大搖大擺,且當時也準備一筆錢,拿韓國產品的輸入許可證。剛好碰到金融風暴,我印象非常深刻,國家災難非常可怕,晚上七、八點後,路上就是死沈,但可以看到韓國人的團結啦,路上看到,每一家都把國旗掛出來。而且把家裡的貴金屬拿出來捐獻,就為了救國家。
那時我一位韓國朋友在車上,聊了韓國種種,他說韓國政府告訴他們,要發展數位內容,因為韓國沒有天然資源,有的是要靠腦力,所以要發展數位內容、遊戲。它是相當的清楚的把項目標出來,包括電影、電視相關的,當然我只記得這幾項,其他不記得了。
因為金融風暴關係,韓國那時候相當多的大企業,釋出很多優秀人才。本來很多優秀人才,一流大學非常聰明的的畢業生,進了企業,可是沒多久金融風暴,通通都裁出來。所以在這個關頭上,因為政府政策明確,加上人才釋出,相當多的人在那時創業,我現在的好幾個夥伴,都是在那時創業的年輕人。
當時我聽到他在講韓國政府的方向時,我還不太相信,就問了另外三個韓國朋友,有趣的是他們每一個人的講法都是一樣的,這也讓我震驚的。我常講到一家公司隨便挑三、個人問你們公司的目標是什麼,大家講的會是一樣的話,這家公司大概就做得到。
現在講的是個開頭,就我的角度,可以相當強烈的感受到副總統或政府這邊,對整個數位內或文創產業的推動。可是在政令的宣導上,我期待台灣的國民跟每一個來自國外的朋友或身旁的人說,這是現在國家的重點,而不是說聽過或不清楚怎麼發展,我覺得這很重要,凝聚全體的力量。
對於產業的建言,我要四大要點:
一、是群聚效應:其實剛才已經有很多人提過,就是園區的概念,產業群聚的優點,不用我多講,它絕對是乘數的效應。對於整個人才相互的交流或是廠商之間支援的互助,它有絕對相當正面的幫助。只不過對這些群聚,我有些期待,它如果能夠看起來像個有文化特色的聚落,我們可以在裡面看到台灣的鄉間或某一個時代的道路,我想這會是個亞洲或全世界,相當突出、有特色的一個文化聚落專區。
  二、是人才培育:我在1997年聽到韓國朋友這樣講,開始注意韓國產品,三年之後,2000年,韓國產品正式進入台灣和亞洲市場,2000至2001年,韓國的線上遊戲線上機成為全球最大的輸出國,這在四年之內發生的,這裡有個相當重要的單位產生,是韓國的培育中心,我去參觀時,非常震驚,我那時公司不大,很多傳說中的設備,也僅止於傳說,可是韓國公司比我還的小,理論上我的傳說,對他們應是沒有概念的東西。
  韓國培育中心的架構是這樣,任何一個有創意或想法,能提出案件的開發公司,只有四至五人的很小公司都可,只要提案通過後,就能以相當低的價錢,進駐園區。但在這棟樓有相當多你想像不到的一流世界級設備,及小到會議室都有。例如,3D動作擷取器,不只是線上遊戲用得到,電影電視通通都用得到,這是最棒的技術。當然這裡也有很多VC,就是風險投資的公司,進行合作,所以在這裡產生很多特殊的現象。其實在產業裡最重要的是人的創意和大腦的價值,而不是初期能擁有多少資金。可是往往有這些想法、創意的人,之所以一開始就出局,是因為沒有資金或碰不到這些設備。這培育中心提供相當良好的環境,成功了就讓這些VC來投資他,將來成為中、大型的廠商。失敗了呢?可為國家或大廠用的人才,雖然產品沒有成功,但是這些人才已有相當完整的經驗,就吸收進來。
韓國的開發人力,在這四年之間,真的是轉變的太快了。我實在很難想像說,四年前還排隊跟我談,看我要給誰產品,現在變成我要一家家拜託,請把產品給我代理。這變化真的非常大,這是人才培育,我認為台灣需要建立一個人才培育中心,我不知道主管機關是誰,但我知道我們需要這個中心,它應該要在這園區裡。
三、租稅的誘因,二週前,我們這個產業的全球最大廠,是那時的韓國小廠,我們認識十年,它老闆來台灣,我們談一般的合作。我跟他提一個想法,如果台灣有這樣的園區,願不願意在這裡成立開發中心,他說可考慮。我說如果政府的租稅減免,比其他地方好,你願不願意來,他說絕對願意,這可談,而且可在園區建立最大的開發中心。我不是說他一定會來,倒不必為他量身訂做。
其實政府不必給民間錢,補助到最後,常是讓產業蟑螂拿走,這是我個人的看法,也許有人不同意。或是出現不具競爭力的產品,市場就永遠是劣幣驅逐良幣。政府可以做的是,讓有錢的人覺得這個產業的投資報酬率比較高,我們常講Banker是最冷血無情,事實上,他們是這樣。當租稅減免或相關的條例愈優惠的話,其實自由資金就會進來,相同的我那韓國朋友看到,在這投資可以省掉很多稅,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他的開發其實是看準華人市場的題材,這是我看租稅優惠的誘因。
第四是拓展市場:當我們這個產業,辛辛苦苦的開發出一套產品,尤其是小廠,大概就沒有錢了,這時應該還是一屁股債。當他也把自己的身家放進來的時候,最後產品完成或接近完成的時候,他已沒有能力行銷,這樣產品的失敗,其實非常可惜。我看過不少這種產品,所以我並不贊成政府直接給廠商金額的補助,可是我認為在拓展市場方面是可以做的,因為人家作了承諾,已經把身家放進來,作為後盾強力的促銷這個商品,我認為是可以的。當然我對產業的建言,比較偏向線上遊戲的部分,如果有類似的大家可以一起討論。
最後有一個是不太關聯的,我是想找一個機會講,可是沒機會,發覺今天是文創,我認為有那麼一點關係。我不懂一個國家或政府,對它的文化非常在意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的家有一定的素養和經濟能力的時候,不會把大門弄的亂七八糟。我要講的是我們的機場,我每次回來都好難過,真的好難過,我常看那丟行李的,就是整理行李的,感覺不敬業,穿著也怪怪。
可是我們到韓國,從登機口下來,一路上介紹他們的文化,分成那幾個階段的文化,你可以看到雕像啊,整個感覺非常舒服。北京的新機場表達它進入大國的風範,告訴你來這裡,就要害怕,因為我是大國,單從Check-in到登機口要走一小時,真的是太大了。日本則讓你感覺到精緻,香港也是一樣,這可能跟今天的主題無關(有關嗎?有人附和)。我也覺得有關,有時邀請國外客人來,真的不好意思,其實台灣很多地方如信義計畫區,管理不會差的,但機場真的是大門、門面,還有那個看板,鋁框露在外面。

■曾志朗:謝謝,我想這是有關。請樂陞科技金龍兄…

 
 
■許金龍:我想延續機場的問題,我想有關,在座都是文創產業的,如果把國家大門全部Demo文創產業,撥一筆錢來,那CF的Demo一系列的,不停的在等機、候機的時候轉這個。你知道到中正機場的登機口路上,愈往後走,廣告就愈難看,然後就出現愛滋病、保險套的廣告。雖然是很好觀念的宣導,但一個非常Raft的保險套就在上面,我不知道是否,因為孫先生去複檢,這兩年沒有出來,所以變得很難看,我覺得這機場太可怕了。
這兩天是台北國際電玩展,北京的朋友來這邊,我說怎麼樣,今天有沒有感受我們的軟實力。他說十年前來,我可能會很震撼,現在來我覺得像廣州,我說你到底經過那裡,覺得像廣州。事實上我們的機場大門,就是給人家這樣的感覺。全世界最好的機場都在亞洲,仁川、樟宜,結果我們從松山到桃園,都是很可怕。如果我們有經費,在急需振興、創造就業機會的時候,就拿一筆錢在國家大門,讓所有文創產業,一個一個產業,分門別類拿去做創意的Demo和規劃,就馬上是國家文化的櫥窗。不會花多少錢,在急需的經費裡,撥一點錢,就極具裝飾意義,大家可以感受到的結果。
由於時間的關係,我用很短的時間內,說明遊戲這個產業,我覺得我們需要的實際幫助。
數位內容在國家發展政策上,今年是走上第二期了,是2007年8月核定的,2002年開始第一期,但這兩期計畫核定,都是在過去八年的時間裡,但是我們過去對這個。到底這個產業的產值,我們對它真實的了解是什麼,過去我們一直得到的數字是3400億元。我始終懷疑這個數字,我們認為可能多了個零,黃國俊主任,今天終於告訴我們答案,他說沒有多一個零,多一半而已。
我覺得多少不重要,重點是怎麼計算的,到底怎麼看它成長的,有精確的數字,才能看它經過整體的
成長,才能擬定更精確的戰略目標,我們就是沒有精確的統計數字,究竟去年市場前十大的產品是什麼,不知道,所以投資人沒辦法評估,那些竄出來,那些下去,什麼東西是方向,不知道,所以瞎子摸象,沒辦法擬定最好的產業輔導計畫,數位內容跟電影、電視作品都一樣,只有一個精神,就是有多少作品,才能奪取這個市場。
我要告訴各位最可怕的事情,我們的產業面臨跟電影一樣的處境,就是我們在大華文圈裡被邊緣化。我們的線上市場是大陸的四分之一,以人口比例來說,我們已經很龐大,而且就純粹的同文、同種華文而言,這四分之一是它丟不掉的肥肉。太簡單了,簡體按繁體,只要輸入進去,30秒鐘就出來,不是中文翻英文、翻日文,翻半天。但是台灣市場對大陸是開放的,長驅直入,大陸市場歡迎你來,沒有版號、輸號任何限制,隨時可以來,來了就上,我們對它是完全的開放。
但是大陸市場對我們多所限制,可是大陸市場這麼大是我們的四倍,然後它們的投資愈來愈大。一個遊戲可以用掉一年新聞局的預算,這麼大卡斯製作,來到台灣,當然席捲市場。長此以往下去,他們對我們設限,我們進不了大陸市場,然後用我們自己的市場作餅,養不起來,就愈養愈小,愈養愈難看。
台灣的內容產業不打開大陸市場,沒有華文市場作腹地支持的話,那就是沒有機會的。這就是一個產業,這就是一個市場,不可能說要「海角七?」去美國、歐洲,拿下多少的市場,這是另外一件事。
我們這個產業和傳統產業不一樣,副總統過去領導的所有外銷產業,在發行、通路都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創意的打造和IP Production。我語重心長在這裡講,我覺得IP是國家整體戰略的規劃,智慧財產權交易、IP交易最重要的兩個環境,一個是租稅,一個是法律制度。法律制度環境是智慧財產權所有法定系統所架構起來的,沒有一個有限合夥制度(LLM),大家用這個制度來分錢,大家都專案投資放在LLM裡面,誰拿多少錢就直接分走了,沒有LLM制度放不進來。
租稅交易架構是什麼呢?台灣處於一個很敏感的國際處境,美日有租稅雙邊協定,所以他們所有的智財權是不需要交互授予的,不需要Withholding Tax(預先扣稅),20%免稅,怎麼交易都沒問題。什麼時候才會收到預扣稅,就是智財權輸出的時候,你賣給人家一百萬美金,但人家只會付你八十萬美金,另外廿萬美金,對方政府扣下來。
所以我們要怎麼做?我們跟很多國家沒辦法開展正常外交關係,沒辦法有租稅雙邊協定,多邊協定我們加不進去。開曼群島這些國家創造紙上交易環境的時候,說他們沒有營業稅,什麼都沒有稅,只要去做,去設紙上公司就好。但他們設計的太早,忘記設計權利交易主體的免稅,所以日本和開曼交易也要10%的Withholding Tax,美國和開曼交易也要,但跟荷蘭不用,逼得他們把智財權放在荷蘭。
台灣更有資格來做,反正別人也不甩我們,稅都被扣好玩的。如果我有一個境外的Withholding Tax交易中心,把LMM制度架好,我們也不扣 Withholding Tax,律師、投資專家都來了,大家把台灣當作全球智財權交易的中心。這樣大陸的赤壁作品版權可留在這裡,因為這裡完全不課稅,然後這裡就有活絡的機制,看到更多的創意、更多的機會,隨時都可參與。這些都是在IP制度打造時,要知道需求的。
創造一個IP更重要是,如果有史蒂芬史匹柏的監製、湯姆克魯斯這個卡斯,這個電影將來就賣得出去。遊戲也一樣,如宮本茂來製作這個遊戲,大家都求著來投資。在IP打造部分,國發基金發展那麼久,行政院謝院長時代丟了廿億給幾個地方,結果這個錢最後收回去,一個都投資不出去。
因為沒有管理投資人才,不知道要怎麼評估遊戲,大家都不願意冒風險,錢放在工業局,賠了工業局倒楣,賺了工業局也分不到,然後責任都是一大堆。那究竟市場上有沒有國際專業人才,有一堆,去好萊塢找。
看看人家怎麼把功夫熊貓電影授權作遊戲,授權金就1500萬美金,又是新聞局一年的預算。沒有人一家就吃下所有的東西,它拿到也是開始分,大家來參與,這就是風險分散,它都是在國際架構的環境底下。
我們沒有專業的投資人才,但國際上很多啊,也有華文的人才。如果我們自己管不了,把錢拿給國際專業人士來管,由政府要求投資回報率,看他投資什麼,我們也參與,他投資的好案子,生產製作就拿回台灣來做。
我再講製作,製作是一個根本,夢工廠電影公司製作了「功夫熊貓」的電影,它把遊戲版權授權給美國最大的遊戲公司Activision,它找上我們公司樂陞科技,由我們製作全亞洲第一款功夫熊貓的Wii平台遊戲。
我很高興的告訴人家功夫熊貓遊戲片上面後面有公司Logo,因為這個專案得到工業局的補助,所以在謝幕表也有特別感謝工業局主導的計畫。講完後人家說我們是代工,我說感謝上帝啊,我們有李安,李安也拍過綠巨人浩克,他是幫綠巨人浩克或片商代工嗎?
每一個製作團隊,就是創意的展現,你邀我來做功夫熊貓,我和大陸人做的功夫熊貓就不一樣,也和好萊塢旗下Starstudio做的不一樣。我們有動作?劇,幫功夫熊貓設計的氣功的招式,我相信直接交給美國人來做,也許他們做不出來。如果我們還帶著製造業產業的思維來看遊戲或創意領域的話,將永遠走不出那樣的窠臼。
我覺得製作這件事就是人才,人才把技能放在身上時,就沒有失業的問題,這個產業在,就有工作做,然後就不會今天突然的這樣情況。過去投資的DRAM終於證明是資產密集的產業,連技術密集都算不上,最後就是政府要不要救,拿多少錢出來救的問題。可是如果都放在每個人身上,今天這裡沒機會他可以去大陸,大陸沒機會,也可以去東南亞,到印度去他都是個Director級的管理人才。以上是我一點點的淺見,謝謝。
 
 
■楊渡(代請假的施文祥宣讀建言):主席我接他的話,他在金門被大霧籠罩,他要我幫他把意見講出來。剛好涉及人才,叫我講一句,由於台灣的人才不夠,他今年要一百至二百個動畫人才,但找不到。所以一些工作交給大陸做,做飛機要回來參加會議,但現在趕不來。  畢竟這是很好的訊息,動畫和遊戲界還是很需要人才,但是台灣人才不足。我把施董事長的意見報告一下,他希望我能幫他講。
  一、目前台灣動畫產業所處的困境,在於無法創作出優秀的動畫產品,行銷到全世界。但是動畫產品需要很多不同領域的人來完成,產品不夠精良,很淺顯的原因,就是人才不足。那麼這幾年在政策的引導下,工業局扮演了人才培育的角色,但很辛苦。原因是人才都來自於學校,長久以來,台灣的學界和動畫界在人才的培育的看法和作法上有很大的落差,因此培養的人和業界的需要,有很大的距離。
那麼工業局無論怎樣努力,還是挽救不了這種本質上的不足。問題的根源還是要回到台灣的教育體系,因為四年的大學動畫學程安排不夠或安排錯誤,動畫的學分建議至少提高到三至四倍,或從一年級就要開始學動畫,大學一年級都在做通識課程,覺得起步太慢,實際的技藝操作要更快。因為這是一個具體的技能,學生要早一點做,愈早做愈好。
  二、動畫的專業師資不足:動畫的老師和世界接軌的非常迅速,所以專業師資需要更快一點代謝,現在顯然動畫的老師不夠,所以要重整台灣動畫產業,必須把動畫政策重新歸零、重新出發。要集中火力在那幾個地方。一是建立動畫教育體系的學程規劃。讓學生在四年的時間,學到動畫充分的技能,培養出專業的人才。二要大量引進專業師資,授課老師要有實作技術和符合國際市場走向的業界實務經驗,才能教導學生做充分展現專業的作品,成為動畫產業未來的棟樑。
  關於重建教育課程安排和專業師資呢?一、他希望教育部重新研擬動畫系所的課程安排。二、是業界建議課程安排和教學供給學校參考。三、要大量?選國外講師到台灣親自教授學生。四、每學期由動畫產業聯盟派出業界有經驗的師資,直接到各大學去教授他們的實務經驗,把他們的需要講出來。五、數位內容學院可以開一年期的師資班,來建立符合業界需要的師資班。
當然最重要的是政策制定與執行的每個環節都需要專業的導入,動畫業界除了提出建議給政府以外,動畫業界也應該提出相應的解決辦法,避免在重蹈覆轍。我認為政府應該把基本的組織架構做好,不需要特別去補助,有時補助多餘的經費反而會打亂彼此公平的競爭,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人力和人才加強起來,強化我們的競爭力就可以了。以上是幫施董事長的報告。

■曾志朗:謝謝!另外,上次我們去的時候,施董事長也談了這些事情,所以我大概知道他的想法。現在教育部技職司有一些規劃,一些事情是跟他這裡有關的。今天談的都跟我們未來產業有關的,上次劉院也宣布很多教育部政策需要搭配未來產業,其中一個就是文化創意。所以像電影各方面都是在裡面。所以這很好,我們會把它納入考量。因為國俊從英國回來一直想講,但沒有多少時間了,你有書面,現在就簡單說一下,再請副總統作結論。
 
 
■黃國俊:我本來準備一些內容,第一個是文化創意重要性和困難度,台灣目前的優勢有關天時、地利和人和部分,談到其他國家的做法,我們能做什麼,有什麼需要改進,最後結語,我想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我盡量用五分鐘的時間,把重點談一下。
曾志朗:我會希望也許在下一次請你再來,李崗導演也有很多想法,剛剛他以為很快要講完,後面很多都沒有講,我們以後會再找機會來談。
黃國俊:我想很快、簡單的談一下,其他部分我都不談,我想文化創意產業的重要性,大家都很清楚了。像英國的文化創意產業已經超過金融,是第一大的產業,佔他們的GDP約9%左右,人口130萬人;美國是佔GDP 18%到20%左右,大概在15年內會有4兆美金的創意產業,會是全世界將來最大的經濟引擎。
哈利波特從1998到2007年,十年之內,總共創造585億美元的產值,是台灣電子硬體產業半年的產值,而且是MADE BY TAIWAN, MADE IN TAIWAN的一年的電子硬體產值才108億美元,它十年產值是MADE IN TAIWAN一年產值的5倍。所以。我們看到它的重要性,對國家和產業都很重要。
  其他部分,我想其他國家的做法。我在書面資料都有,我就不談。
  我個人,我想各位都知道我以前在Face One數位內容產業推動辦公室當了三年多的主任,那三年多把台灣數位內容產業年產值1400億衝到差不多3400億,當然金龍兄對這產值數字是有意見的,我等一下大概用30秒時間報告一下,這產值怎麼來的。但第二期我已不負責。今天談的都是代表我個人意見。不代表數位內容辦公室和資策會的意見。謝謝楊渡秘書長的邀請我去參加上周的座談會議,讓我把過去的資料整理一下,再稍微思考一下,就覺得我們還是有很多東西可以做。
  如果把它當產業來看,這個產業它很難推,是因為數位文化創意產業,把它當三部分,第一個部分數位是跟科技創新有關係,第二個部分文創是跟文化創意有關,第三部分是產業,產業有產業的邏輯跟手段。
這三個是文化和他們需要的完全不一樣,你需要有一個人去做三件事,能夠溝通把它合起來,扮演一個平台來做,其實很不容易找到。
  台灣的文化創業,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以文化為核心發展一個產業(以前一般都是以技術或製造、物質為核心),用無形、文化的東西來發展產業。事實上,我們都沒太多經驗做這事,因為這樣,我們從供給端和需求端來看的話,政府其實是可以扮演供給端的角色,但也不必然要扮演供給端。因為美日的政府其實是不太去介入有所謂的政策和補助。但韓國和英國,或中國,政府會比較用凱恩斯的方式,政策帶動產業,供給驅動需求,就有所謂的產業政策。我想台灣是走這樣的路。
  在供給端部分,政府還能做什麼,第一是可以提高推動的位階,配置資源來統籌推動。政府目前推動文化相關的產業,大概有文創產業、數位典藏與學習產業、數位典藏國家型計畫、軟體相關的數位內容產業等。
  總共配置一年20億台幣的預算,分配到文建會、新聞局、經濟部、內政部、教育部,還有數位典藏的國科會,每個部會的預算並不大。文創是12億元,去年產生5860億的產值;數位內容2.4億元包括工業局的四個計畫,去年總共做出4004億的產值;數位典藏3億,去年和數位學習總共有120億的產值。
  20億元和韓國比,它2005年光是跟內容有關的預算是125億,我們又政出多門,其實政府可提高位階來統籌資源推動;其次是善用法人機構來做,其實台灣是工業局最能推動,它很清楚怎麼推動產業,可是這是一個很新的產業,它是文化的和以前工業局推動的產業,很不一樣。
  其他如新聞局的影劇和文建會的文創等等,它們對產業的推動又不太了解。韓國碰到類似的問題,它們就成立文化內容振興院、遊戲振興院、資訊振興院等,這些行政法人的機構來做,這是我們可以思考的。
  另外是聚焦的對象,避免重複,圍點攻堅,現在數位內容有八個領域,文創產業有十三個領域,其實之間重複的非常多,而且他們之間範圍非常廣,也許我們沒有那麼多資源情況下,應適當聚焦來做這些事。
  建構法制環境,解構管制和有效扶植,我們以前一直沒有針對產業的推動來做單獨的法令,數位內容產業推動條例是第一個,不過後來被取消了。文創產業條例是第二個,目前正在進行,由工業局來負責。可是以前像銀行法都是管制法,我希望有產業的推動法,有牙齒的真正法令。有一個法源能夠真正的推動事情。這是對政府的部分。產業界的部分,大家談了很多,在此我不談。
   學術界部分,第一可強化科技的研發,即使文化創意也有很多科技的部分,台灣的學界是可以做的,還有努力的空間。第二是實化產學合作,完備產業生態。產學合作在台灣相對比較弱,有一個指標可清楚看到,台灣百分之七十的博士學歷都是在大學裡,可是這些大學只貢獻了1%的智財權。第三是深化產業論述,和政大校長吳思華談過很多次,也許我們應該去建構華人文化創意產業的競爭力模式,我們現在用麥可波特去分析「武力製造」這些都是製造業的式。
  政府應善用政策工具,在十二大愛台建設中,總共有3兆9千9百億,八年預算,政府投資2兆6千5百億預算,可是跟文創有關的只有在智慧台灣的2250億其中的一小部分。相對十二大愛台建設是小的。
馬總統競選時曾說,要把國家文化總預算提高到4%左右,但今年編出的是1.46%,相對法國的10%,中間是有很大落差。1.46%又有很多是用在人事經費上,真正用到文化上相對是少的,明年編預算時,可考量適當提高一些。 時間因素,我就說到這裡。

■曾志朗:謝謝國俊兄,多年來我跟他學了很多,對文創很多精細的想法,令我敬佩,希望將來推動時,能請他幫忙,他對數字的掌握比我清楚,我常常會算錯。

■黃國俊:再給我十秒回應金龍兄的意見,其實並沒有浮報和灌水,4000億裡,事實上有1900億是內容軟體。內容軟體照理不能放在數位內容產業,應放在軟體產業裡,再扣掉網路服務和行動應用這些傳統上不能應該放在數位內容產業的話,大概剩1500億左右,就比較可以接受了。

■曾志朗:電影這方面,我可能會再請電影界跟我談,裡面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審查新聞局的電影法,大概還有一次可完成,就會送到行政院裡通過,再送到立法院,希望有完整的電影法。修正的目標把不應該綁你們電影界的都修掉。
副總統說不用作結論了,今天真的學了很多,聽到很多事,很謝謝你們。副總統一路上對這件事的關注,和後面的精神支持,讓我覺得一定可以走得很穩健,希望大家一起來把文創事業做好。謝謝大家!

(記錄:羅文明)
 
 
(最後修改日期 : 2009-03-25 11:18 AM)

資料來源:
http://www.ncatw.org.tw/pub/Events.asp?ctyp=EVENT&catid=2518&ctxid=2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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