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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這個投書,談台灣電影產業需要面對的真相。大家不妨參考一下。
在開店的時候,據說前一個禮拜的營業額都不能算,因為很多朋友捧場拉、嘗鮮的,會有灌水現象。等熱潮過了,再來檢視,會比較好。
金馬獎的授獎,在核心的獎項上,其實給海角鼓勵不多,連香港的影人都驚訝,則,後續延續海角、國片的探討,或許會越來越精確一點,撇開剛上檔的熱情、對文本解讀的衝動。
尤其包括魏導後續的成績,尤其不再搭上美商的通路,單靠台灣資本、台灣人才、台灣通路試看看,台灣電影消費是否真的有回溫?

才一兩年前,很多國片是排不上院線的。

下面的投書,也談到關於國片回升的指標,大家可以參考一下;尤其談到政府、教育體系該怎麼做。有趣的是,還提到未來學生不再以侯孝賢、楊德昌為典範,好像有點鬥垮鬥臭的味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投書者從市占率、外銷等角度看,應該是對電影「產業」進行的判斷標準,而不只是「看電影」了。
而他尤其在最後提到的王建民,也滿呼應先前我們談到的:個案與產業間的關係:王建民衣錦還鄉的同時,台灣職棒是每況愈下。

下面同樣收錄前文建會主委邱坤良先生的意見,我有點看不太懂。不過最後他說,華山拿來當電影播放的場所;小弟是認為,電影是市場行為,官方其實用政策介入,杯水車薪,除非一些紀錄片、特殊意義的影片(比如老電影收藏、放映),否則,把藝術片聚集在某些地方,保護政策貌似政府照顧,事實上圈養的行為,可能也是扼殺這些創作者的競爭。
原野的狼,跟每天有三餐吃的家犬,體力、警覺力一定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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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電影產業必須面對的真相
2008-12-10 中國時報 【黃茂昌】
     金馬獎的結束,某種程度也象徵了《海角七號》所造就的二○○八年的台灣奇蹟已完成了階段性的任務。媒體與觀眾的激情終將散去,該是靜下來具體檢視台灣電影產業未來方向的時候了。

     這些年票房超過百萬的國片,大約有三分之二接受國片最大金主新聞局的輔導金挹注,即使如此,再將成本緊縮在少得可憐的一千萬台幣上下,每一年靠台灣市場就能將投資回收的電影可能只有兩、三部,其中甚至包含了多部成本較低的紀錄片,與使用特殊媒材如HDV以將成本壓在五百萬以內的電影。

     認真來看,《海角七號》的成功其實不是一蹴可幾的,而是產官學逐漸有了一個共識:電影需要與觀眾溝通,而非僅求個人藝術表現的精神產物。同時,製片人思維的建立、明星制、國際行銷等觀點也被同等看重。九○年代或本世紀初關於「藝術」與「商業」的爭論,或是「輔導金越輔越倒」的論述早已是陳年舊事,一邊朱延平,一邊蔡明亮的壁壘也早已蕩然無存。從製作態度與動機來看,朱延平與魏德聖其實沒有那麼大的差別。

     同樣的思維甚至也透過新聞局、教育部的各式人才培育計畫深入到校園,二十出頭電影青年再也不是將侯孝賢、楊德昌奉為圭臬。這才是台灣電影產業的根本轉變,三、四年前的《十七歲的天空》《宅變》等類型電影的出現已經透露出端倪,與其將《海角七號》當作奇蹟,不如將它視為電影圈多年來努力的成果印證。

     而三、五百萬票房真的很差嗎?那些歐洲得獎藝術片在台灣賣座超過一百萬,片商就興奮的不得了,已經賺錢了。國片在台灣的票房其實並沒有不好,不是今年才如此,過去兩三年就已經是這樣了。

     因此,投資國片要回收,只有三種可能:第一、國片的在地市場還要提升。(這不是不可能,跟日韓、新加坡、泰國、香港來比,台灣電影的國內市場占有率依然偏低。)第二、拓展國際市場(每一年有分別超過三十部以上的日本、法國電影在台做院線上映,遑論數百部的美國電影。我們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出口呢?)第三、政府與企業更多的奧援,不管是從觀光、形象的角度來切入。(苗栗可以花數千萬請卡列拉斯開唱,觀光盈收成效卓越,同樣的思維當然也可以應用在電影產業上。)

     要從市場的正常操作面來提升國片人口,在短期內其實有限的,得一步一步來,需要有更多的好電影與產量來支撐這股氛圍,總不能規定消費券只能看國片,不能看好萊塢電影吧!地方政府躍躍欲試已是事實,無須在這裡贅述。真正的重點是如何增加海外的盈收。

     讀者可能猜得出我要導入的方向了。藉著影城的快速建立,大陸的觀影人口每一年都以倍數成長。台灣電影進入中國市場,當然是一個能快速提升海外盈收的作法,然而,磨合的過程有許多文化、制度、政策等問題需要取捨與解決,香港的作法與CEPA模式也不盡然完全適用於台灣,畢竟,台灣電影產業受政府的支助程度遠超過香港,不見得需要完全依賴內地市場。不論是政府對政府,或是假手民間團體來進行合作的談判,兩岸三地的電影合作已然是一個不能規避的事實。

     台灣市場雖小,但仍具備許多獨有的文化與娛樂產業經營的長才與國際視野,這是能介入大華語市場的重要元素。然而,這個元素很容易被人仿效與超越,甚至收買。我最擔心的,莫過於只有能凸顯台灣人精神的電影如《海角七號》《練習曲》《一八九五》才能攪動內需市場的漣漪。

     我深信「多元化」與「國際化」是一個產業的必要基礎。王建民當然是台灣之光,但別忘了他的成就也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全球性運動產業所創造出來的。台灣電影,終將不能規避做為全球華語市場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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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坤良:「喊」與「喝」 電影的感覺
 
【聯合報╱邱坤良】 2008.12.10 02:37 am
 
 
 
邱坤良
 
在公共場所可談國家大事的年代,偶爾在車站、捷運、餐廳,聽聽別人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不但增廣見聞,也可讓自己多些生活調劑。

海角七號 「喊」起來了

從半年前開始,我經常光顧中山區一家中小型咖啡店,它的外貌並不起眼,但尚稱窗明几淨。這裡的服務員都屬辣妹型小女生,顧客則以中老年生意人與上班族居多,彼此有說有笑,互動很好。在咖啡店的幾個月當中,我未曾聽到有人聊起與文學、電影、美術有關的字眼。然而,前一陣子,鄰桌嘰嘰喳喳的話語,突然爆出「海角七號」這幾個字,那時大約是這部電影上片之後的第二個禮拜,我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聽不出所以然。而後,就經常在這些老面孔談股票、兩岸經濟或罵馬罵扁聲中,聽到「海角七號」。

雖然只是「我去看了」、「好不好看」之類簡單答問,沒觸及所謂影像美學,但我知道這部電影已被「喊」起來了。

「喊」(音罕)這個字的台灣話有豐富語涵,含有傳言、起鬨、口碑的多重意思,很難用「國語」直譯。「喊」有操作的成分,但大致由下而上、自然流傳,與由上而下的「喝」(讀如譁)迥異。《海角七號》透過二百多場、七千多人次試片、座談與自發性的網路流傳,為台灣電影行銷帶來新的策略。但能「喊」得如此理直氣壯,還是因為影片敘述流暢、場景細緻、人物生動的緣故。

一八九五 「喝」很大聲

《海角七號》之後,另一部國片《一八九五》也以排山倒海之勢,強佔媒體版面。政壇名流、社會菁英紛紛親臨觀賞,感動之餘,呼籲全民必看《一八九五》,許多行政機關包場招待民眾,電視跑馬燈每天報導影片放映的盛況。這部客語電影描述乙未割台的大時代故事,人物塑造、場景布置、影像與表演都極為平板。除了少數角色(如吳湯興)還帶點「戲」,其餘演員扮演的歷史人物,既無質感,也缺乏說服力。一首義軍抗日的悲壯史詩沒有藉由影像、場景、表演傳達,卻拜「政治正確」之賜,「喝」得很大聲,雖然氣勢不凡,但讓人聯想不需買電影票、就可「看免錢」的軍教愛國片。其實,電影在這樣的氛圍,也不容易被「喊」起來,至少,我常去的這家咖啡店還未有人談起《一八九五》。

以台灣歷史為題材製作電影,對當前台灣電影產業與文化環境皆具明顯的意義,不但激發國人的土地認同,也能強化電影製作基礎,提升演員表演能量。《一八九五》的製作團隊罩不住「乙未」遺事,事出有因,也顯示台灣歷史劇表演人材欠缺、製作環境亟待改善。相形之下,《海角七號》的成功,也許與影片描繪現代人事物,導、演較能得心應手有關。

「喊」的空間 國片仍缺 

《海角七號》給本土電影打了一劑強心針,然而,「喊」得太快,這股來自全民的力量尚未凝聚、深化。二年前華山文化園區積極推動兩廳藝術電影院,專門放映國片與藝術影片,並有電影影像書店與公共討論空間。原定去年正式營運,可惜後來施政者舉棋不定,藝術電影院至今仍無「影」無「隻」。否則,《海角七號》、《囧男孩》、《一八九五》與其他國片,正好利用這個平台,帶動台灣電影製作、觀賞、討論與經驗交流的風氣,讓國片有更多「喊」的空間。

(本文作者為台北藝術大學教授)

【2008/12/10 聯合報】
 
 

     (作者從事電影製作與發行,前景電影公司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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